沐锦一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这样一顿饱饭了。
自从和王爹爹离开沐家,他就没再吃饱过。
每一餐只食五分饱,家里的存粮都有些困难。
若是饿得很了,就喝几口水垫垫,也能管些用。
“锦一做饭真好吃。”
白染一脸满足地看向沐锦一,直看得人家羞红了一张小脸儿,她才笑着收回目光。
“你陪我去小麦家看看吧,我怕他会出事。”
这个时辰了陈小麦还没来,白染担心他一个人在家会出什么事儿。
只是她一个女子又不好单独去陈小麦家,便想着叫沐锦一陪她走一趟。
沐锦一自是不会拒绝,陈小麦好歹也是他在陈家村里第一个说的上话的人不是?
二人一路来到陈小麦家,只见院门紧闭,里面并无半点声响。
白染将门推开,才走入屋内就见陈小麦倒在地上,脑袋倚在炕沿上,好像是昏迷了过去。
沐锦一一惊,忙与白染合力将陈小麦扶上了炕。
探了探陈小麦的鼻息和脉搏,白染微微放心道“锦一,你在这里守一会儿,我去找陈大夫过来瞧瞧,小麦他怕是病了。”
“嗯,你放心去吧!”
沐锦一乖巧地点了点头,随着白染一起出来,去灶房烧了一锅热水。
白染怕有什么意外,走之前特意将陈小麦家的院门关紧,还用一根不细的木棒将门别住。
“这是心疾犯了,小麦他爹爹就是这个病走的。”
陈大夫收了手,重重地叹息一声,当初陈小麦的父亲也是她给瞧的病,人年纪轻轻就去了。
“心疾?”
白染没想到陈小麦的命会这么苦,这世间人活着皆不易,可若与陈小麦比,她与沐锦一都要幸运许多。
白染好歹还有祖上留下的积蓄让她衣食无忧,而沐锦一也有王氏疼爱照顾着。
陈小麦三岁起便是一个人,靠着自家剩下的那二亩地勉强过活,好不容易遇到了白家人,还没过上几天饱腹的日子,便又犯了心疾。
老天当真就不怜悯这些可怜人吗?
这个年代,心疾无药可医,只有平时多注意着些。
陈大夫开了些益气活血,助阳通脉的药,也没有收白染的银钱,只说陈小麦这孩子命苦,全当是她做善事了。
朝王大夫道了谢,将人送了出去,白染才又返回来。
看着躺在那里面色苍白的陈小麦,白染只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母亲和父亲过世后,陈小麦就是她在这世上唯一亲近的人了,她一直拿他当家人看的。
如今陈小麦也得了这随时都会要了他性命的疾病,白染却无可奈何。
“你别担心,我回去与王爹爹说一声,这几日我可以过来照顾小麦的。”
知道白染照顾陈小麦不方便,沐锦一便赶忙说道。
白染帮了他那么多,他也想为她做些什么。
“锦一,谢谢你。”
白染从未想过,这个自己不过一时怜悯帮助过的小家伙,竟会在她最感无助的时候成为了她的依靠。
“你说这些作甚?当初你帮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