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回组搭建的很快,只用了两天时间,就从儿玉党军中抽调出三百余符合条件的人选,分往各乡。
明石景季认为各乡庄头保司权利过大,经常有欺上瞒下的举动,对此宇喜多直家也是深思熟虑,于是干脆单独重新设立一个番队,接管庄头们弹压地方、抓捕盗贼,只保留税收、诉讼的权利,以来起到互相监视牵制的目的。
宇喜多直家以南备中守护代的名义,给石川久智等豪族发去公文,告知这次委任事宜,不过落在豪族们的眼中就是成了进一步一元化的先兆。
至于南备中见回组番队。各乡见回队的各级役职,按照战国惯例,全都友宇喜多直家亲自委派的人手担任。名义上是协助代官的副手,编制上仍旧按照军势,其首领分别称之为见回组番役奉行、捕盗头。
回组番役奉行的名字叫做香取忠宗,出身并非武士,而是一名忍者,因想开宗立派而从三备交界处,冈山内的隐修屋敷,特意赶来投奔。
进攻备中国的时候,带领手下弟子常作为长足众斥候效力、讨伐儿岛郡的时候,也是他两次带人截杀敌军使幡,夺取下津井城门的时候甚至连长子也阵亡役中,一个半路来投的外人,不可谓不忠诚,
饶是以宇喜多直家铁石心肠,也难免为之触动,用这名暗地里效命的忍者来担任见回组奉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首先,此人屡次建立功劳,不可不作筹赏,目前看来算是忠心无二,为人办事也很精细;最重要的是和军中各派都没有联系。
既不是乙子庄旧人,牵涉不到儿玉党三将为首的亲信;也不是美作国人,又跟岸本惣次郎、角南隼人几个瓜葛不上。
至于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备前流忍术的本事如何,宇喜多直家还是比较满意的,前几次站在高台之上,随意指派其去暗杀城中几个过路百姓。
香取忠宗当天就有办法让人暴毙而亡,不管是制造意外,还是半夜将人闷杀,都能顺利完成,不留任何把柄。
这帮备前忍者的身手,足可以帮助他监控军势动向,虽是将异己无声无息的除掉。
随着势力的扩张,随着乙子庄旧部、美作武士、备前武士甚至是盐饱水贼之间关于利益分配的争夺,儿玉党内部的派系划分越来越明显,宇喜多直家不得不多加甚重。
以明石景季谨小慎微的性格,赶来强行进谏,很大成都市就是因为得到了粟井晴正、马场职家、岸本惣次郎这些美作派系武士的支持。
往公里说,这是他愿为纠正风气冒死直谏,往私里来说,何尝不是试探自己底线的举动。
宇喜多直家自己就是此道好手,哪里有什么不明白的,所以才会给些教训。
这次还只是口头进言,谁敢说以后不会武力兵谏。宇喜多直家可不想没带人杀入高天神城,篡夺浦上氏的家业前,就先被蠢蠢欲动的手下给攻杀。
因此选派一个与各派系都没有牵扯,最大限度的公事公办,能够对自己保证高度忠诚之人,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的人,无疑是件一劳永逸的事情。
明面上,这些见回组只管绥靖地方,暗地里却是一个搜集情报,对郡乡进行严密监控的忍者组织。
既然是个暗地里的忍者组织,那自然没有比备前流上忍香取忠宗更为合适的人选。
当然,将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交给某个人单独负责,宇喜多直家不能放心,长船贞亲等人也不会放心,应他的要求,又给香取忠宗委派了一个户川家的武士来当副手。
各乡庄所内,遵循外松内紧的原则,除去关键地方派遣忍者装扮武士,充任付盗头以外,其余乡里均可由寄子众内可信的人手担任,以作安抚。
当然这主要还是备前流势单力孤,远不如伊贺、甲贺这样天下大派枝繁叶茂。
整个忍术流派,除去香取忠宗这个上忍以外,中忍不过区区三人,下忍也三十几人,连个稳定的忍之立都没有。
实在是寒酸的很,无怪乎浦上家看不上他们,专门去伊贺国聘请服部家的忍者效力。
对此,宇喜多直家也愿意出资扶持,划给良田道场,并从军中选些机敏灵巧之人,过去修习忍术,作为负责具体任务执行的下忍来供驱策,
旁人虽然不认得香取忠宗,只当他是个性格孤僻的瘸腿老武士,明石景季却听说过这个备前流上忍的名头,很快就猜到了宇喜多直家用意。
非常识趣的在代官所内专门划分出一个独立的宽大庭院,交给见回组使用,但心里却是明白,真正处理监察事宜的场所,肯定是牢牢隐藏在暗处。
有时见着香取忠宗,也不敢摆出半分宿老的架势,他多年前就听说过这位上忍的名声,相比起打探情报,明显暗杀才更得心应手。
搜集情报、派人进行暗杀,香取忠宗和手下的忍者们都是行家。绥靖地方百姓,却是没有半点经验可言,乡里争执多半都是些闲杂琐碎的小事,对于纪律森严的忍者看来,简直不值一提。
好在能当忍者的,多半都是些心思灵活之人,跟着乡里的庄官保司学习一段时间,照葫芦画瓢,还是能学三四分样子,至于具体的细节,就只能想办法摸索,等取得百姓的信任以后,才能设法打探各家豪族的隐蔽私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