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点头,字正腔圆道:“大家都知道,温国公府前些日子出了事,家业被抄,生存艰难。为了生计,小女斗胆翻出了一些外祖家赠予家母的产业,其中就包括京都颇负盛名的风华楼。”
接下来,温婉便义愤填膺,声情并茂的阐述了温瑶在风华楼里对她当众侮辱,又指使王婆让自己嫁给柳家的傻子的事情。
而后,更为义愤的道:“前些日子西府出了些事情,没想到我那大伯母竟然迁怒于我。
拿了一张不知道哪里来的欠条当场就要三万两银子,我们拿不出银子,她便要以风华楼抵债。
不给,她便要她在锦衣卫任百户的儿子温博让我祖父他们缺胳膊断腿。”
“什么叫不知道哪来的欠条?”
白岸听得糊涂,“你们府上有没有向人借钱,难道自己不知道?”
温婉委屈的低头,“祖母和二婶都说没出事前国公府家资颇丰,区区三万两银子根本不用借。
但柳氏就是拿了一张我父亲亲手签下的欠条出来,柳氏又拿祖父他们的安危威胁我们,我和祖母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既是如此,以风华楼抵债,一笔勾销也就罢了,如何又要说柳氏仗势欺人,谋夺你的家产?”
“大人所言不错,仅仅这样也就一笔勾销了,可那柳氏欺人太甚了!”
温婉红着眼眶,一副强忍着不哭的样子道:“那欠条来历不明,为了祖父的安危,我们也就认了。
可风华楼远不止三万两银子,华姝的掌柜出了五万两银子我都没舍得给,因此,我另向柳氏要了一万两银子,外家一些田产。
柳氏便说家中大权皆由老夫人掌控,她拿不出那么多余钱来,便只给了我三千两银子,又给了我五十亩良田,以供我们加重上下自给自足。
小女还以为她还惦记着两府同出一宗的情分,对她感恩戴德。
怎料我昨日下午到北郊一看,柳氏口中的五十亩两天根本就是荒地,地里到处都是被水冲出来的沟壑。
那边的百姓更是说,那五十亩地里每年的产量连其他地方十亩地的产量都不如。
甚至每每到了夏季,便会雨水倒灌,导致田里的秧苗全被淹死,有没有收成,全看运气。
我们一家子都指望着这一块田生活,大人您说,这下不是全被柳氏害惨了吗?
祖母年迈,儿臣还怀着身孕,小女到现在都不敢告诉她们,可纸如何能包的住火啊,万一,万一祖母和二婶要是有个好歹,无……”
温婉说着,似是终于忍不住了,嘤嘤哭起来。
白岸却不会见她哭就信了,而是问旁边的人,“宣威将军府在北郊的田产,可真如这温婉所说,那般恶劣?”
“回大人的话,不只是宣威将军府的田产,北郊那块就没一块好地,这些年都已经荒废了。
也就一些自己家里没田的百姓还抱着希望重一点,但凡家中条件好一点的,都不要了。
又是渗水又是倒灌的,得不偿失啊!”
这些官差们月银不高,也就够个温饱,刚好有人家里北郊有地,一问全开始倒起苦水来。
倒完苦水,便开始同情起温婉来,“好好的国公府孙小姐,落魄成这样了还被自家人算计,真是可怜啊!”
“那算什么自家人,我听说西府跟东府也就五百年前是一家的关系,论亲疏,八竿子打不着的。
是西府老太爷当初在京都孤立无援,自己认的干亲呢!”
“原来如此啊!”
有人顿时鄙夷不已,“那还如此对人家的后人,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议论声越来越大,连外面看热闹的百姓们都忍不住议论纷纷。
“这宣威将军夫人一个当家主母居然如此算计一个小姑娘,真是太卑鄙了!”
“还拿老夫人当挡箭牌呢,我看啊,就是她自己贪心不足蛇吞象!”
“听说她那个寡妇妹妹和宣威将军搞在一起了,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估计就是因为这个,迁怒人家温大小姐的吧?”
人群里不知道是谁凑了这么一句,顿时炸锅了。
宣威将军居然跟自己守寡的小姨子凑在一起,正室夫人拿相公和妹妹没办法又迁怒一个小姑娘,话本子里都不敢这么写啊!
外面的议论声越加激烈起来,温婉还在嘤嘤哭泣着,正在此时,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小姐,不好了小姐,老夫人听说了昨日的事情,气晕过去了。
二夫人也动了抬起了,小姐,您快回去看看吧……”
“祖母?!”
温婉惊呼一声,就要爬起来。
轻罗被衙役拦在外面,温婉踉跄着扑过去,“你说祖母和二婶怎么了,她们怎么会知道的?”
“是下人们嚼舌让老夫人听见了,怎么办呀小姐?”
轻罗呜呜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