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阁老的话说出了许多主战派的心声,然而,傅禹却幽幽道:“阁老稍安勿躁,朕知您一心为朝廷,
可阁老可曾想过,漠北真若是有意开战,早就打过来了,
现如今都已经兵临城下了,何必还多此一举递这第二份国书来呢?
这其中若是没有任何蹊跷之处,怕是以阁老之旷世之才也说不清楚吧?”
不仅是陈汉元,大臣们也愣住了,
不是被傅禹的问题给难住,而是有志一同的想到“陈阁老方才说话的时候陛下耳朵是被什么糊住了吗?”
陈汉元那般透彻的分析过漠北递交第二份国书的目的,无非就是逼天玄朝廷赔偿,
以支持漠北主力继续与靖北为敌,
哪怕是与陈汉元政见不合的洛钦、镇国侯之流都听的明明白白,皇帝却在陈汉元说完话后又问出这样的问题,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听懂?
一时间众人都开始揣测这位少年帝王的心思,金銮殿上复又安静下来。
而傅禹却像是没感受到这诡异的气氛一般,自顾自道:“此事容朕再斟酌一下,
户部,先按照漠北的要求筹措钱款,赔偿或者是购置粮草,先做好准备。”
他说的冠冕堂皇,可大臣们却已然明白过来,这位新皇是选择了向漠北妥协,
虽然不知道这位曾经年少轻狂,默许元太后派兵攻打靖北的新皇为何在面对漠北强敌时选择了妥协,但主和派却是欢欣鼓舞,满意极了。
消息传到玄中,谢渊渟向温婉挑眉,“这便是你说的有着帝王之才的人?
他的帝王之才在哪里,我怎的没瞧出来?”
温婉唯有摇头以对,“这个选择在你的预料之中吗?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再等等。”
谢渊渟微笑,“这八千万两白银于朝廷不是小数目,
金敏娜那边催的急,护国公为了筹款定会各处摊派,等到百姓怨声载道之日,就是我们最佳的动手之时。”
温婉不解,“有必要弄的如此复杂吗?
漠北收兵,我们的大军完全可以所向披靡,拿下京都不说是轻而易举,至少是胜券在握吧?
演这一出戏,是图什么?”
她走到今天,都没有将当皇后或者是掌握权柄当成自己的目标,
起初是为了保住家人性命,后来是因为系统的要求,如今算是顺势而为,
在保自己和身边人周全之余,一直都懒得做多余的算计,
可现在的情况,好像超出了她的想象。
面对自己最依赖的人,温婉想到就问,谢渊渟也回答的很干脆,他道:“为了名正言顺,
世人的确不关心谁人掌权,谁人落寞,可一旦得了空,就总爱指点江山,
我不希望有朝一日我的子民提起你和我,想到的只有乱臣贼子的骂名,
我要你和我的名字并列青史,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