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两个侍卫身手也不一般,一左一右护着镇国侯与暗卫们厮杀起来,
真正交上手,暗卫们才发现镇国侯不是那种凭着祖宗荫蔽上位的酒囊饭袋,
他的佩剑比普通人用的剑要重上许多,哪怕剑刃被撞歪,没能砍到人身上,
仅仅是剑背拍过来,也拍的人够呛,不仅剑手,镇国侯自己的招式也以力量见长,
一招一式之间让暗卫们还真有些疲于应对。
可他毕竟年迈,暗卫们都是年富力强之辈,加之温婉在暗卫们出发后就让东阳加大了攻击力度,镇国侯麾下的将士全被拖住,无人再能分神来助他一臂之力,
坚持了将近两个时辰,远处的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两个护卫全都死在暗卫手下,
镇国侯也终于双拳难敌四脚,被暗卫用长剑架住了脖子。
昔日一身一品侯爷礼服高高在上的镇国侯如今发髻散乱,一身狼狈,
被一群暗卫用长剑架住脖子,悲怆之余,镇国侯仰天长啸一声“时也,命也!
我镇国侯府荣华百年,够了!
我不是岳安泰,想抓我当俘虏,做梦去吧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让暗卫们一时失神,镇国侯瞅准时机握住抵在脖子上的剑刃,剑锋划过,
猩红的血液喷洒而出,镇国侯苍老疲惫的脸上竟然浮现了丝丝笑容,
身形倒下的时候,他缓缓道:“解脱了!”
世家的命运历来和朝廷绑在一起,他没有魄力像忠义侯那般远离朝廷,
也不想再继续做这风雨飘摇的朝廷的傀儡,唯有战死以全忠义,至于侯府的未来如何,且看造化吧!
镇国侯倒下,大军群龙无首,兵败如山倒,几乎是毫无阻碍的打到了西华门,
隔着一道护城河与城楼上的禁军遥遥相望,真正的兵临城下莫过于此。
暗卫们抬着镇国侯的尸体来向温婉请罪,温婉的要求是活捉,他们却眼睁睁看着人自戕,
这就是失职。
温婉倒是没有怪罪他们,从傅鸿儒还活着的时候,镇国侯、护国公、昌邑候这些世家之主在许多关键时刻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这一次镇国侯能站出来,实属意料之外,
更没想到他为了不被俘虏,竟然血战那么久,而后自戕以全忠义。
如此之人,就算是仇人,温婉也是打从心底里尊敬的,
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让她有些不舒服,温婉凝眉道:“找个担架把人抬到城门口。”
暗卫虽然不明所以,却还是依言照做。
大军兵临城下,温婉策马屹立在东阳身侧,昂首看着城楼上的守将,扬声道:“城里守将何人,出来说话!”
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城楼上,陈季堂语气不明道:“禁军副统领陈季堂在此,不知谢二夫人要与崩将军是说什么?”
温婉没想到守城的居然是陈季堂,不过想想他在禁军中也有好几年了,倒也不甚意外,
直言道:“镇国侯以身殉国,我等深感敬佩,特地送还他的遗体,请将军派人接收。”
她说完,旁侧的白藏便掀开盖在镇国侯身上的白绸,露出镇国侯的脸来给陈季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