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皇说着忽然从旁侧拿出一个信封甩给孟无岸,后者接过来展开一看,变了脸色,
西楚皇见状有些得意,“怎么,你夫人连你都瞒着?”
西楚皇与孟无岸相识于微末,是真正的知己,
整个西楚朝堂上,西楚皇可信任的心腹不止孟无岸一个,可是能让西楚皇敞开心扉,忘记自己是个皇帝的,却只有孟无岸一人,两个人早就彼此熟透了,
孟无岸方才的表情却让西楚皇觉得有些费解。
听到西楚皇的问题,孟无岸没有立即回答,他飞快的浏览着西楚皇给他的东西,
其实那些东西拢共也就三张纸而已,孟无岸却看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无比艰难的问道:“敢问陛下,这些东西是从何而来的?”
西楚皇非常认真的看着孟无岸的表情,见他脸上真的只有震惊后,才认真道:“二十多天前的一个晚上,有人将这封信连同这些丢在了朕的龙榻上,
在此之前,朕一直以为是你夫人所为,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另有其人。”
旁侧几位大臣好奇道:“什么东西让孟相如此无状,我等可否看看?”
孟无岸抬头看西楚皇,见其点头,才将东西交给了身侧的一位老臣,
西楚皇又递给他几封信,孟无岸看见第一封信的内容就惊的不行,“太后与玉太妃不是亲姐妹吗?如何会害死玉太妃?”
西楚皇冷声道:“你继续往后看。”
孟无岸闻言闭嘴,默默翻看剩余的信,这才骇然发现西楚皇给他的五封信跨越了将近四十年的时间,
从太后的生母出主意帮其谋害当时还是先帝玉妃的嫡姐,到唆使大将军玉丞逼迫楚琳琅和亲,
让人将楚琳琅的画像透露给傅鸿儒,再到后来纵容大将军玉丞刺杀西楚皇,
曾经因为线索不全而被搁置的悬案重新浮现水面,桩桩件件都能连上了。
孟无岸看完后,震惊之余,又不解道:“如此说来,太后岂不是陛下的杀母仇人,
虽然目前还不太确定这信上所言是否属实,可陛下既然是二十多天前就得到的证据,为何不去求证?
还让太后安然葬入皇陵,与先帝合葬,陛下就甘心吗?”
饶是自诩是西楚皇的知己,孟无岸这会儿也搞不清楚这位相识于微末的究竟在想什么了。
“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西楚皇无比冷静的道:“朕的母妃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如今权倾朝野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后和他的兄长,
朕一旦去质问,玉氏一族定会心生警惕,甚至狗急跳墙,届时朝中大乱,引外贼觊觎,只会让西楚陷入二十五年前的窘境,
而如今,太后安然入葬,将军府对你的举动毫无察觉,不是挺好吗?”
几个大臣面面相觑片刻,不知道该说什么。
孟无岸叹气道:“陛下心系社稷,是百姓之福,只是如此,太委屈您,也太委屈一妃礼入葬的玉太妃了!”
几个大臣连忙附和,其中一人忍不住道:“还有琳琅公主,
老臣听闻琳琅公主在天玄过的也不甚好,和亲才一年多就病逝了不说,
前些年,天玄皇帝好像还把琳琅公主的墓室当成炼制傀儡战奴的地方,真是死也不得安宁啊!”
那位老臣兀自感慨,全然没看到其他人都在朝他挤眼睛,
西楚皇闻言当场变了脸色,冷声质问孟无岸,“王大人所言可是真的?”
孟无岸无奈的垂首,“禀陛下,王大人所言的确属实,
不过还请陛下稍安勿躁,那件事发生后不久臣那徒儿就炸了傅氏皇族的皇陵,
后来还找了相国寺高僧为琳琅公主超度,在靖北高山上朝着西楚的方向为琳琅公主立了新冢,也算是换了琳琅公主自由,陛下就不必再心怀愧疚了!”
西楚皇年少为王,懂事后所有的经营都是为了西楚朝政,
年少时忙着亲政,亲政后忙着从太后党的一干权臣手中夺权,巩固皇权,
要说他还有什么惦记,就只有那为了他的皇位,早早和亲天玄的长姐了。
听到孟无岸的话,西楚皇这才冷静下来,“皇姐从来就不想去和亲,能葬在外面,是再好不过了。”
言毕,他忽然道:“你的徒儿,不就是当今天玄皇后吗?
他为何要为皇姐报仇?”
几个大臣们也都反应过来,狐疑的看向孟无岸,后者仔细斟酌半晌,还是道:“事关重大,请陛下允许臣单独向您禀报。”
朝中大臣素来最不缺的就是眼色,几人闻言,忙道:“太后的后世尚未处理完,陛下若是没有旁的吩咐,臣等就先告退了。”
自觉避嫌,根本就不用西楚皇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