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赶话说到如此地步,谢渊渟的身世再也瞒不住,
孟无岸将谢渊渟的身世和盘托出后,有些诧异的道:“太后一再要楚玉京与谢渊渟联姻,您从未反对过,
臣一直以为您是知道的,原来,陛下对谢渊渟的身世竟然一无所知吗?”
“我若是知道,岂会这么多年不闻不问?”
西楚皇恼恨道:“明知道皇姐心有所属,甚至与靖国公珠胎暗结,
还故意将皇姐推入傅氏皇族的火炕里,她怎么敢?”
养尊处优的皇帝忍不住握紧了拳头,心痛的双目赤红。
孟无岸叹气道:“从一开始她就视琳琅公主为眼中钉肉中刺,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防止自己的恶行暴露,那里还有多余的精力去顾忌琳琅公主的感受,
不过谢渊渟也争气,当初欺辱过长公主和靖国公的人,他一个个全都收拾了,
听说还打算为靖国公平冤昭雪,若非他登基大典上遇刺昏迷,可能靖国公的冤屈早就洗干净了。”
对于这位便宜徒婿,孟无岸是打从心底里欣赏的。
西楚皇听着突然紧张道:“对了,他登基大典上遇刺,伤的重不重,人如何了?
如今可清醒了?”
孟无岸苦笑着摇头,“陛下太高看臣了,他如今是天玄皇帝,与楚京相隔近万里,
臣如何能知道天玄的事情?
就连他重伤昏迷之事,也是温婉向内人求助,臣才意外得知的,不过陛下若是担心,
臣倒是可以托内人打听一下,只是陛下可能还要等一些时日。”
西楚皇忙点头,“时间久一点没问题,务必要打听清楚他伤势如何,
需要什么药材,天玄没有的朕有,朕一定要保住皇姐唯一的血脉。”
孟无岸郑重的应下,却是笑道:“陛下此言差矣,谢渊渟可不是琳琅公主唯一的血脉,
他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呢,粗略算算,已经快两个月大了。”
西楚皇喜不自禁,高兴的仿佛自己添了一双龙凤胎一般,兴奋的直打转,
“你怎么不早说,朕要给皇姐的小外孙和小外孙女准备礼物,
不仅如此,朕还要请他们来西楚做客……”
堂堂西楚皇因为两个小朋友激动的语无伦次,
眼看要把他那点私藏全都搬出来了,孟无岸不得不给他泼一盆冷水,
“陛下,谢渊渟的身世早在五年前他就知晓了,
不过谢宗麟和傅红鸾夫妇一直视他如己出,他登基后就尊谢宗麟夫妇为太上皇和太后,
似乎并无认祖归宗之意,
只是为琳琅公主和靖国公报了仇,您贸然送东西给孩子,恐怕会引起非议。”
孟无岸没说的是,谢渊渟如今贵为一国皇帝,名声于他无比重要,
琳琅公主和靖国公虽然是正经行过大礼的,但在外人看来,楚琳琅只是傅鸿儒的楚妃,
一旦谢渊渟的身世为外人所知,外人第一反应就是当今天玄皇帝是个奸生子,
这于初登大宝的谢渊渟太不利了。
同为一国皇帝,没有人比西楚皇更清楚一个清白的身世和良好的名声对一个皇帝而言有多重要了,
他抬手打断还欲说下去的孟无岸,哑声道:“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你不必说了,
只要他安然活着,相认与否,朕都不介意。”
孟无岸有些同情眼前的帝王,他深知西楚皇对楚琳琅的牵挂,
所以更明白西楚皇说出这种话有多痛心,
想了想,根本无从安慰,便转移注意力,“陛下能看开甚好,不过,还有件事,臣没来得及向陛下禀报。”
西楚皇揉着眉心,黯然道:“何事?”
“前些日子臣递交给您的那些资料,包括今日臣所给的东西,其实都是在华姝的相助下取得的,
甚至有些是华姝直接递交给臣的,
而且,陛下之前让臣看的那份太后的口供,臣看着那字迹,也觉得很是熟悉。”
西楚皇语带乏力的道:“华姝,那是天玄的商号吧?
至于那份口供上的字迹,你看着熟悉,难道是我们西楚朝中之人?”
见西楚皇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没有留意到自己言语中的重点,
孟无岸叹了口气,“陛下,臣如果没记错,这份口供是温婉谢的,
而用的纸却是我们西楚宫中常用的贡纸,这种贡纸的适用范围有多小,陛下比臣更清楚,
而华姝真正的主人,也是温婉。”
西楚皇终于抓到了重点,难掩诧异道:“你是说,当今天玄的皇后——温婉?”
“是。”
孟无岸重重点头,“而且,不止如此,
臣甚至怀疑,太后所谓的突然暴毙,恐怕也是臣这位徒儿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