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红衣冷静道:“我相信你已经知道答案了,不过我不介意再说一次,这是阿婉的意思,
无论阿婉出于何种原因提出如此要求,她既然提了,我便尊重她的选择。”
鬼手红衣说着,面色复杂道:“我是她的师父,她身陷囹圄时能求的只有我,
我不想让她觉得连我也不可信任,然后一个人孤零零的跑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孤独的死去。”
说完,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跟进来的陆翊,
后者面色一僵,难以置信道:“主子,她知道了?”
鬼手红衣什么都没说,只冷冷的“哼”了一声,无声胜有声,
陆翊伤心道:“难怪……”
难怪温婉临终前几日总是将他带在身边,只要一脱离了她的视线范围,就会不停的追问外面的情况如何了,
现在看来,她打听的不是外面的情况,而是怕自己给谢渊渟报信吧?
像是看清楚陆翊心中所想,鬼手红衣冷嗤道:“自以为忠心耿耿,却连自己的主子是谁都搞不清楚,
我告诉你,若非她的身体情况不允许她再寻别处,她早就孤身一人再度出走了,
真若到那个时候,你们这些人连以死谢罪,给她陪葬的资格都没有!”
好好的徒儿为了别人的性命变成一个活死人,鬼手红衣心中积累的怒气彻底爆发了出来,
说完,她双目通红的看向谢渊渟,
“不过你的确该来,阿婉到死都说舍不得离开这个有你的世界,
我知道,她当初走的时候你还昏迷着,拦不下她,我不怪你,
但是谢渊渟,如果阿婉这一辈子都醒不来,你最好给我做好孤独一生的准备,
但凡你对阿婉有一丝的不忠,我定要亲手了结了你,送你去见她!”
鬼手红衣对谢渊渟有怨,谢渊渟又何尝对她没有怨气,
闻言,冷冷道:“不用你送,若是能见到她,我现在就可以自我了结。”
鬼手红衣面色一噎,再无言语,因为她知道谢渊渟不是在说气话,
而如果他真的自我了了结了,那温婉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两个人争锋相对的间隙,弘一法师从旁打了个佛偈,缓声道:“二位施主莫要说气话,
以温施主的情况,能勉强保留性命已是万幸,
谢施主气运颇丰,您的存在,或许就是支撑温施主暂存性命的机缘,你可千万不能自寻短见,
否则,温施主性命危矣。”
谢渊渟之前听鬼手红衣说温婉还活着,但也只是活着的时候,就明白温婉大概是很难醒过来了,
听到弘一大师这话,忙不迭道:“大师此言何意,可是我的妻子还有醒来的可能?”
弘一大师打着佛偈道:“阿弥陀佛,一切皆有可能。”
这话听着玄妙,可总归是一种希望,谢渊渟庆幸不已,俯身轻触温婉额头,柔声道:“阿婉,我来接你回家,
你别怕,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醒来的,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