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就想知道楚琳琅对谢渊渟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正想着,就见楚琳琅拧眉道:“听睥睨峰掌门夫人说谢夫人医术颇佳,
小儿身体抱恙,遍寻名义,却是一直不得治,
昨日许是着了风寒,今日又犯了病,连药王宫宫主也是束手无策,
还请谢夫人施以援手,不夜城定会重酬答谢。”
极其客套的话语,甚至连道谢的话都是以不夜城的名义说出的,而她的眼神,一直有意无意的避着谢渊渟,不肯直视,
温婉几乎笃定,楚琳琅应该是认出谢渊渟了,却不知为何,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而更让人没想到的是,楚琳琅居然还有一个儿子,甚至不惜为了那个儿子,上门求人,
心中为谢渊渟抱着不怕,温婉就道:“重酬答谢?
少夫人可知,不夜城的诸位宗亲正在商议取消我与我夫君,甚至是我的两个下属的参赛资格?
他们知道您和七公子先后来这里向我求医吗?”
一边谋算着欺负别人,一边又高高在上的要求别人帮忙救人,温婉简直要气笑了,
甚至不由想到了当初又要温国公府打仗维稳,又想除了温国公府巩固皇权的傅鸿儒与傅恒父子,
所以,这些身居高位的人都是这般不可理喻的吗?
楚琳琅愣住,七公子也愣住了,前者是没想到谢渊渟和温婉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后者则是惊讶,“谁告诉你们要取消参赛资格的,你们昨日不是打的挺好的吗?
我还听祖父夸你们呢,好好的宗门大比,岂是说取消就能取消的?”
话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忙不迭补充道:“你们可别自作多情啊!
本公子不是为你们说话,只是陈述事实,祖父的确夸过你们的,好多人都听见了!”
温婉对他的解释并未太在意,只是黑沉沉的眸子看着楚琳琅,冷静道:“那么少夫人,您知道这件事吗?”
“这……”
楚琳琅迟疑了一下,才道:“不夜城主办宗门大比,
既然有人提出来,自然是要受理的,这与我儿的病,没有关系吧?”
连为什么要取消他们的参赛资格都没问,只记着那个或许只比谢渊渟小了一两岁的儿子,
温婉陡然怒从心起,冷然道:“少夫人说得对,
不过您倒是提醒我了,您儿子的病,跟我也没关系啊,所以,我不救,也是无可厚非,对吧?”
温婉很清楚的记得,不夜海内,以医术一骑绝尘,令玄门同道望尘莫及的只有上锦仙君和自家师父鬼手红衣,
她很幸运的成了这二人的弟子,所以,她对自己的医术是很有信心的,
但是有信心,不代表她就会爱心泛滥,谁都去救。
楚琳琅没想到温婉居然拿自己的话来堵她,一时有些愣住了,但随即,她却冷了脸,质问的口吻道:“谢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不治的意思。”
一旁的谢渊渟将温婉拥入怀,沉声道:“怎么,少夫人还想强买强卖吗?”
躲来避去,谢渊渟却直接撞到了自己面前,看着这张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脸,
楚琳琅莫名一阵心虚,而当她发现,谢渊渟看着她的眼里只有冷漠,而无一丝感情时,又觉得委屈的紧,
一激动,竟然流了泪,“医者父母心,谢公子,谢夫人,如果不是我儿病情危急,
我不会求到你们头上来,
你们也会有孩子,还请体谅一下为人父母的心情啊!
不要这么残忍好吗?
他可是你……”
“亲弟弟”三个字被楚琳琅警觉的咽回去,“他比你还要小三岁啊!
将心比心,你怎么忍心让他受病痛折磨呢!”
楚琳琅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谢渊渟和温婉默然站在那里,只有紧握的双手能让他们感受到彼此的愤怒,
楚琳琅分明是认出来了,却不与他相认,
如此也就罢了,偏偏还要拿所谓的兄弟情来威胁谢渊渟,
一瞬间温婉忍不住想质问楚琳琅,“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无耻之人,又怎会有如此偏心的母亲?”
如此想着,就听谢渊渟道:“抱歉,我家中没有幼弟,无法将心比心,
非要比的话,倒是有个兄长,
说来惭愧,家兄年少有为,又极富担当,以至于我的父母从来都没有为我们兄弟向人低头相求的机会,是以,您的心情,我恐怕也无法体谅,
还请少夫人另寻高人吧,令郎这病,内人治不了,也不会去治。”
说完,他冷声道:“元英,备膳。”
而后拥着温婉的腰身毫不犹豫的进了屋,“啪”的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