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涉之前对楚洮的认知,仅存在于只有我可以欺负,但别人不配的阶段。
但今天他才发现,或许远不止此。
楚洮则心事更重。
他骑车飞快的赶回家,理所当然的迟到了。
课已经上了十五分钟,宋眠拿着炒菜勺,站在厨房门口,默默运气。
楚洮当做没看见,躲回自己屋,飞快的掏出电脑,点开登陆了上课界面。
他学习的时候,宋眠就是有天大的事也不会进来打扰。
老师在讲离子平衡,已经讲到了酸碱中和滴定。
楚洮的趣÷阁尖在趣÷阁记本上飞快游走,可脑子里却完全没想课堂上的事。
他在想江涉。
他有心灵腺体,并且对江涉有反应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江涉知道。
不然江涉还不一定怎么捉弄他。
楚洮的趣÷阁尖顿了顿,画了个句号。
他低头一读,字写得跟狗啃的一样,而且驴唇不对马嘴,几个化学公式后面跟着两三句骂腔。
【KW=c[H+]·c[OH-]水的离子积他妈的,H2SO3H3PO4H2CO3酸性排序江涉你大爷的。】
楚洮叹了口气,把这页趣÷阁记扯下来,随便卷了卷扔进了垃圾桶。
整节课直到讲完,他一点知识点都没听进去。
现在楚洮深刻意识到,为什么学校家长都不让孩子早恋了。
成天胡思乱想的,怎么可能有心情学习。
化学老师讲完后,留了一套作业题,楚洮下载下来,关掉了上课软件。
其实这老师讲的知识点课堂上也都讲过了。
涉及到的他的知识盲区或是考试重点并不太准。
毕竟培训机构的老师不止给淮市的学生上课,要综合很多个省市,侧重点难免偏颇。
楚洮觉得自己受益并不很大,还有一大堆凌乱的知识点没有联系到一起。
他更需要一个能对所学所有知识进行梳理的人。
但宋眠必然是不肯花那么多钱,请那种老师的。
楚洮打开了邮箱,从手机里翻出当时在体育馆记下的教授的邮箱。
他写了封邮件。
【老师你好,我是一名高二的学生,听了您的演讲,我发现我似乎是拥有心灵腺体的小部分alpha,我也很巧合的遇到了能让我有反应的人,他也是个alpha,但我现在学习很忙,也并不想跟他发展什么,请问您有什么建议给我吗,谢谢。】
邮件发出去了,石沉大海,连封自动回复都没有。
或许他的邮件,被直接归入了垃圾分类里。
又或许,忙着各地演讲的教授,并没有时间回复一个陌生的学生。
他关掉电脑,走出房间。
他洗了把手,又擦了擦脸,这才到厨房。
饭菜早已经做好了,用盖子罩着。
楚洮刚一露面,宋眠就开始念叨:“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看你尽早给你换班级得了,不然明天是不是就要早恋了!”
楚洮抬眸,真诚道:“好,换班吧。”
宋眠一愣。
楚洮又低下头,软声道:“我欠了同学东西,约定了今天还,没想到课程提前,但我不能失约。”
他当然知道,宋眠只是说出来撒撒气,根本不可能给他调班的。
他家没那个人脉,宋眠也豁不开面子在校长办公室大哭大闹。
宋眠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放柔下来,冲另一个房间喊:“星宁,别写作业了,快来吃饭了。”
“啊知道了。”屋内一应。
宋眠随后又对楚洮道:“你要是成绩跟你哥一样稳定,我也不逼着你补课,既然你知道你们班级不好,那就更得比别人努力,实在有不会的,就回来问你哥。”
楚洮从桌子下面拿了块过年时剩下的水果糖。
他剥开糖纸,把糖块塞进嘴里。
苹果浓缩汁的香味儿立刻溢满口齿,好甜。
“知道了。”他答。
楚星宁从房间里走出来,大大咧咧的揉了揉蓬乱的头发。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楚洮一眼:“出去见同学了?”
“给同学送东西。”楚洮舌尖□□着糖块,说话含含糊糊。
“哦。”楚星宁隐隐有点担心,但宋眠在,他又不好说什么。
周一早晨,楚洮提前半个小时赶到了学校。
他把车子锁在了小胡同口,在校外买了一份鸡蛋灌饼,然后匆匆赶到广播站,调整设备。
陶松已经到了,见到他叨咕了一句:“我还以为你的信息素是鸡蛋灌饼味儿的呢,这么香。”
楚洮道:“刚吃完,设备没问题吧。”
陶松拍了拍话筒:“没事儿,你稿子准备好了吗?”
楚洮摊开一张纸,递给陶松。
陶松胡乱看了一圈:“你写的稿子还能有什么问题。”
“对了。”楚洮猛然想起来,“你找个录音趣÷阁,一会儿我讲的内容你帮忙录一下。”
陶松疑惑:“为啥?”他们从来没录过这种公式化的演讲。
“有个学弟要,就是马上要来广播站的莫熙,他想学一学。”楚洮一本正经道。
“哇,那个长俩小酒窝的Omega?”陶松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楚洮扫了他一眼:“别瞎想。”
“我没瞎想啊,人家明摆着找机会跟你见面嘛,网上专业的播音视频有的是,犯得着找你要吗。”
“他说喜欢我声音。”楚洮强调。
陶松啧啧两声:“说真的,人家小学弟不错啊,长得也娇小可人,听说学习也好,挺优秀的,跟你很配。”
楚洮瞪他:“再说我走了。”
陶松摸了摸鼻子:“大哥,你一个alpha,怎么无欲无求的,不是说alpha都对Omega有渴望吗,我听说咱们年级不少人都不是处了。”
楚洮翻了个白眼:“我又没有发情期。”
他的确没有发情期,只是偶尔被江涉的信息素激的头昏脑涨罢了。
周一的升旗仪式要求全校参加,早晨七点半整,淮南所有的学生陆陆续续到操场集合,按班级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