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他一时皱眉思索,一时望天叹地,一时又自言自语,多少有两分不正常。
唐慎问他:“你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棺材,吓破了胆”
贺长蔚这才长叹一声,摇头道:“那埋棺之地是事先安排过的,可叹我眼拙,一时竟看不出来,也不知那棺中之人到底有多大仇怨,用自身养怨珠,也要害人。”
他对阿妙的事情有些兴趣,玉珠便将先前姚亨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唐慎很是不解:“她到底要害谁莫不是那林家人并未死绝还是她本就仇恨望亭镇欺负过她的所有人。”
这猜测也不无道理。
阿妙只是个无依无靠的疍户,望亭镇百姓曾经欺负过她,与她纠葛最深的也只有一个林家,总不会是这之外的原因。
玉珠道:“她的尸身出现在这,便可证明林家那场火有猫腻,林家人八成还活着。”
先前唐舒怀曾叫姚亨去打听当年的通达烛纸铺如今的主人是谁,玉珠觉得他那时就在怀疑了,如果林家还有人活着,这个通达烛纸铺不可能与其一点联系都没有。
只是可惜,目前姚亨还没有打听到他们想要的消息。
一行人带着阿妙的棺木回了唐家,姚亨将官府的仵作单独请了过来。
仵作得知竟是私下验尸,有些腿软,只说:“私开坟茔乃是大罪,你们这……”
唐慎哼道:“你不必用官府来压人,我们本就打算上报官府的,这不过是个孤坟,我们在丰山踏青时偶然发现的,之后好心将其带回来,官府更该奖赏我们才是。”
仵作毕竟微贱,也没法子,只得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最后同意开了棺验尸。
尸体一直泡在水中,皮肉却比想象中保存的完好些,仵作查验过后写了验尸单,姚亨也在旁看了几眼确实他不会有所保留。
贺长蔚是早跑远了的,他倒不是怕,只是拉着唐慎道:“我没有通天的本事,但就是直觉强,你看我这鸡皮疙瘩。得了,我觉着这一次没找错人了。”
唐慎一向是不信世上有恶鬼伤人的,如果真有,那阿妙早就自己上了,何必有这一出,最后他还是拉着贺长蔚去听仵作的验尸结果。
“女尸死时还年轻,十八九岁,二十一二都有可能,面貌无法辨认,大约死了十年有余,死因是颈骨断裂。”
“颈骨断裂”
姚亨演示给他们看,捏着后脖子,一拧,脖子就朝一侧歪了。
所以她是被人杀害的。
仵作继续:“死者死亡时刚生产过不久……”
这一次连玉珠也有些震惊,“生产过”
仵作有些不满他们一再打断自己:“她死时盆骨还未愈合,自然是刚生产过,这一点很容易看出来,但棺中没有婴儿骸骨,可见多半孩子活了下来。还有,她的尸身有被啃食过的痕迹……”
这倒是不意外,必是那钻入她棺木的巨鼋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