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十月那一场叛乱之后,京城中的日子一下子平静了不少,以前喜欢搅风搅雨的一些人也都缩着脖子不敢闹事,就怕触了凌青恒的霉头。要知道,凌青恒可是直接死了两个儿子,残废了一个儿子。
那场的宫变似乎也夺走了他身上的精神气,他更多地将政务交给了五皇子和六皇子处理。大家都知道,若是没有意外的话,未来的天子便是这两个其中一个了。
和凌青恒不同的是,诈死出宫的季皇后生活倒是十分悠哉。安宁还收到过她的来信,从信上来看,季皇后可是将大周都给走遍了。她现在似乎打算在时开一个小小的积善堂,收养一些刚出生就被抛弃了的婴儿。
安宁想起季皇后曾经无疾而终的孩子,心里明白她的心结所在。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季皇后明显比在皇宫中要快活许多,她似乎也将皇宫中那个男人给抛在了脑后。
安宁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求仁得仁,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善终。
至于她,也减少了外出的次数,乖乖地呆在家里,准备着嫁妆。虽然李艳很好心地帮她做了嫁衣,但是这并不代表安宁的工作量会小。她转而跑去做了一堆的情侣套装。
她从现代的款式中挑选出了一些不暴露的,打算等成亲后再和蔚邵卿一起穿。
不过这些衣服可能只能作为两人私下的情趣。
周李氏看到女儿做的这些奇装异服后,彻底无语了,她颇为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能做些手绢荷包什么的吗?不然做一下鞋垫也是好的。”
安宁有些无语,“娘,你别忘了,蔚邵卿父母都不在,我能做给谁啊。我早做好了五双鞋垫了。”
周李氏直接被女儿的话给噎住了。说的也是,等安宁嫁过去后,基本蔚家就是她当家做主。蔚家人口少,上面没有公婆,也没有妯娌小姑,安宁根本不需要做所谓的荷包手绢作为人情往来的东西。
这么一对比,安宁还真的是安逸到让人嫉妒啊。
周李氏有些无奈,只能对闺女的做法睁一只眼闭只眼了。
在安宁十七岁的生辰,蔚邵卿将这一天作为了下定的日子。
人们常说,从聘礼的贵重与否便可以看出对方是否上心。从蔚邵卿送来的聘礼来看,他对这门亲事可谓是满意地不能再满意了。各色绸缎有五百匹,金茶器一具,银茶器一具,银盆两具,还有必备的茶饼糕果、鹿皮海味等,数量和品质都是最好的。这其中最受瞩目的自然就是聘金了。黄金五千两,白银两万两。除了聘金以外,还有整整十六抬的首饰,那些精致的首饰几乎要晃花了大家的眼睛。而且从首饰的样式和光泽来看,这些首饰一部分是蔚家时代积累的一些珍品,还有一半则是新打造出来的,样式新奇,可见是上了心想要讨好自己的未婚妻。
不少人对着首饰啧啧称奇,单单这些首饰的价值就不比聘金少了。
有好事者计算了一下,蔚侯爷成这亲,单单聘礼就花了二十万!这数字一摆出来,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气,不少人也从中看出了蔚邵卿对安宁的深厚情谊。许多人家简直要咬着手绢,在心中酸溜溜想道:为什么蔚邵卿喜欢的不是他们家的女孩子呢?
安宁严重怀疑,若不是不能超过皇帝的规格的话,恐怕蔚邵卿送的不止这些。
这份聘礼送出来后,周李氏可谓眉眼开心,扬眉吐气。她倒不是缺这钱,只是自己女儿得未来女婿看重,自然心中欢喜不已。当然她也打定了主意,那些聘金首饰绸缎,那肯定是要归到女儿的嫁妆里面的。
总之,因为这聘礼的缘故,周家和蔚家又出了一把大大的风头。
作为县主,安宁出嫁内务府也是得拨出一份的嫁妆的,按照旧例,给了五千两银子备嫁妆。也不知道是看在季皇后份上还是蔚邵卿的份上,凌青恒直接下至拨款一万两银子,还另外送了一大箱子的东西过来。里面除了首饰好几盒,另外还有貂皮两张、虎皮两张、玄狐皮两张、银狐皮四张。
安宁将这些继续塞到她嫁妆里。她有种预感,等她出嫁的时候,所准备的嫁妆,恐怕真的是十里红妆了。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她每一年的日子可谓是跌宕起伏,只是临近出嫁了,却反而平静了下来,连个上门供她打脸的人都没有。
当她十分忧愁地同凌天晴这样说的时候,凌天晴没忍住给了她一个大白眼。
凌天晴因为守孝的缘故,出嫁的时间比她还要晚半年。身边认识的诸多小姐妹基本都出嫁了,导致安宁能够吐槽这事的就只有凌天晴了。
凌天晴道:“你作为大周的县主,未来的国公夫人,你同蔚邵卿的亲事是圣上赐婚,国师订的日子,想也知道不可能会散。在这种情况下,大家讨好你还来不及,谁会傻到来为难你啊?”
就算嫌命长也不会这么做。
安宁想想,也是如此。
凌天晴继续道:“再说了,同你做对的人都没好下场,所以大家也都怕了你。”
安宁嘴角抽了抽,“谁说的,明明是那些人恶有恶报罢了,关我什么事!”她只不过是稍微推波助澜了一把。
凌天晴叹气道:“不过他们现在都说你福气大,旺家还旺夫。”
周家因为有了周安宁,从原本的贫苦农户,成为了现在谁都不敢小瞧的上等人家。蔚邵卿这个大家眼中命硬的人,同安宁定亲了以后,还直接成为了国公爷。同周安宁交好的那些女孩子,基本都出嫁得不错,而且婚后幸福美满。
加上周李氏以前在开原县的时候,就经常说她闺女如何有福气,注定要有大造化的。这话也多少流传到京城中来,现在还真有不少人也这样觉得。
安宁笑眯眯说道:“这种实话我爱听,你多说一些好了。”
凌天晴彻底被好友的无耻给弄得无语了。
以前的她觉得好友同她娘似乎不太像,现在看来,两人在这方面,还真的是亲母女。
安宁可不管凌天晴的想法,笑眯眯地同她说着女孩子之间的私密话。
……
等安宁在家里度过了十八岁的生辰后,距离她成亲的日子也只有一个月了。
安宁的那些嫁妆早就已经准备好,嫁妆单子也准备了两份。自古女子出嫁都会备上两个嫁妆单子,一个是留在娘家,一个是带到夫家。
从单子上来看,安宁的这份嫁妆至少价值五十万两,而且还不包括她打算带过去的压箱银子三十万两。她另外留了十万两银子,打算给她娘。无论是她还是蔚邵卿都不缺银子。
在二月初五的时候,周家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当慕清玄登门的时候,安宁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她看着一身蓝衣,刻意做低调装扮的慕清玄,笑了笑,“你比我想象中要更早过来呢。我以为你会等我大婚的时候才过来。”
慕清玄看着这无数次印刻再脑海中的清丽面容,压抑住将安宁带走的冲动,他淡淡一笑,“我若是那天来的话,那就不是庆贺,而是抢亲了。”
安宁沉默了一下,感情的事情速来是勉强不来的。她先爱上了蔚邵卿,所以便无法再接受慕清玄。
她唇角微微勾起,“你不会的,我知道你不会愿意我难受。”
特别是在知道了她小时候那些几乎是被囚禁的日子。
慕清玄叹气道:“是的,我曾经想过了一百种将你带回去的法子,可是终究还是舍不得。”
以他一国之君的身份,若是真要从蔚邵卿身边带走安宁,并非没有办法。好几次在他差点要将心中的冲动付诸行动的时候,他的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安宁难过的模样。
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她的表妹难过,舍不得违背她的意思,然后选择了放手,成全着她的幸福。即使这幸福必须由另一个男人给以。
安宁眸光微暖,前段时间的她,一觉醒来,不知道怎么了,五岁之前的回忆便都回来了。只是即使如此,她仍然选择做周安宁,而不是南夏的圣女。记忆之中的慕清玄,一直都是一个好表哥。
“多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表哥。”
他是她的表哥,也仅限于此。
慕清玄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他明明知道自己这一趟过来会得到什么样的回复,可是还是忍不住过来了。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住拥抱着她的冲动,“倘若蔚邵卿哪天对你不好,我一定会……”
“不会有这样的一天的。”慕清玄的话还没说完,蔚邵卿已经走了过来。
情敌相见,两人之间简直都要电闪雷鸣了。
安宁有些头疼,说道:“你怎么来了?”按照习俗,她和蔚邵卿快成亲了,可是不能相见的。
慕清玄这时候还不忘挑拨离间一把,“表妹,可见这男人根本就不信任你。”
蔚邵卿听了这话,一阵的牙疼,他温柔看向安宁,“安宁我自然是一百个信任,我只是不信你罢了。”
慕清玄反唇相讥,“安宁信任我,你却不信任她所信任的,可见你的信任也就是这样罢了。”
安宁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南夏王,一个是国公爷,结果当着她的面就开始十分幼稚地打起了嘴仗,她实在无言以对。她轻轻哼了一声,“我看你们两个感情倒是不错啊。要不要我离开,让你们两人好好聊一聊,培养一下感情?”
两人皆异口同声:“谁和他感情好!”
就连那种淡淡的不屑神情都十分相似。
慕清玄知道蔚邵卿都来了,他和安宁的谈话也只能到此为止,他深深地看着安宁,“你们的大婚,我便不来了。”
他若是参加的话,恐怕会直接变成抢亲。
安宁由衷道:“表哥也该寻一个知冷知热的人了。”特别是他还是南夏的国王,后位一直空悬着也不好。
慕清玄看着她诚恳的神情,知道他这辈子终究再也无法得到真正所爱的。他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到时候,一定会找一个比你好看的,比你温柔的,比你可爱的女子。”
安宁听他松了口,也笑道:“那你可得努力找。我觉得这难度有点大呢。”
慕清玄将她活泼自信的神态收在眼中。是啊,难度的确很大,这世上也就只有一个安宁。
蔚邵卿说道:“到时候别忘了请请帖送过来,我和安宁一定会去参加你的婚宴。”
他这时候还不忘打击情敌一把。
安宁都要被他给气笑了,从袖子中伸出纤细的手指,借着袖口的遮掩,狠狠地拧了蔚邵卿一把,眼神也带着几分的威胁——他就不能少说几句吗?
蔚邵卿沉默了一会儿,旋即露出了温文尔雅的笑容,“恭送表哥。”
安宁:“……”。
……
慕清玄身份特殊,所以他也没法在大周呆很久,很快就又回去了。以他现在的身份,他也不好直接光明正大地给安宁添妆,最后只能借着安宁那莫须有的先生“逍遥子”的名义。
除了一些奇珍异宝以外,还有五个庄子,一个温泉庄子的田契,另外还有十万两的银子。
周李氏看到这份添妆礼的时候,差点被唬了一跳,私下对安宁说道:“你这神出鬼没的老师,虽然一直没出现,但是却是真心疼爱你啊。”
安宁只是随便点头敷衍她娘,心中有些感慨,慕清玄这是以娘家人的名义送来这些东西的吗?她只好又重新做了嫁妆单子,将这些都添了进去。她有预感,她这些东西加起来要比公主的嫁妆还可怕。原本安宁十分努力想要将嫁妆控制在一百六十八抬就可以了,事实证明,只怕得超过两百台了。
之前卢梦芙出嫁,也就是一百六十台。而且轮压箱底银子的话,安宁手握四十万两银子,只会比卢梦芙这位郡主还多。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到了成亲前一天。
靠近成亲时间的这几天,周李氏想起女儿很快就要出嫁了,即使蔚府距离周家十分近,她还是分外舍不得,更是每天和安宁睡一张床。
在这一天,她神秘兮兮地抱着一堆的小册子,来到安宁房间,又将桂圆和玉容给支使了出去,说道:“来,你等下将这册子上的东西,好好看一看。”
安宁原本还以为是什么,一打开,就是赤裸裸的春宫图,脸不由一红,“娘,我就不用看了。”
她在现代也是看过A片的少女,根本不需要普及这种性知识好吗?
周李氏哪里知道这些,急切道:“你这孩子,这东西可重要了,可是关系到你夫妻生活美满不美满。”
安宁咳嗽了一声,说道:“你放着吧,我等下就看。”
周李氏觉得闺女很有可能会搞阳奉阴违这一套,直接搬了椅子坐在安宁身边,“你看吧,我盯着你,等你把这几本都翻完了再说。”
安宁彻底要无语了,有这样的吗!
她知道她娘也是一片好心,只好催眠自己:现代那种高清不大码的她都看过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然后就直接拿起了最上面的那本,翻阅了起来。
一开始还好,到后面安宁就忍不住脑补起了她和蔚邵卿做这种事,脸越来越红,都要滴出血了。啊啊啊,都怪她娘,害的原本不紧张的她都要紧张起来了。
这种被人盯着看春宫图的经历也实在尴尬。
等翻完了这几本后,安宁捂着自己都要冒热气的脸,声音有些弱,“我看完了,你可以拿走了。”
周李氏看着想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难得如此羞怯的模样,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她知道女孩子皮薄,倒是没有太打趣安宁,这也让安宁不由松了口气。
晚上的时候,她同周李氏睡在同一张床上。都怪那春宫图,害得她现在心脏扑通跳个不停,紧张得都要睡不着了。
周李氏也是过来人,自然清楚安宁这种心态,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笑道:“若是太紧张的话,不如就别嫁了,反正咱们家养得起你。不对,是你养得起自己。”看嫁妆就知道她闺女多会赚钱。
安宁被她娘的话直接噎住了。这是亲娘吗?
她嘟起嘴巴,难得露出了少女爱娇的模样,“这可是圣上赐的婚事,哪里能说不嫁就不嫁。”
周李氏笑了,“可见你心里还是愿意嫁给他的。”
安宁没说什么,她愿意是愿意,就是突然对第一次紧张了起来。
周李氏说道:“一开始,其实娘是真心不乐意你同邵卿在一起。邵卿他的身份太高了,长得也太好了点……”
安宁嘀咕:“我长得也不差呀。”
周李氏当做没听到,继续说道:“只是他这几年对你的深情厚谊,我也是看在眼里,只怕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爱你的人了,所以我才心甘情愿将我最宝贝的女儿交到他手中。”
安宁眼眶红了红,将头靠的更近一些,“就算我出嫁了,我也是娘的女儿。”
周李氏嘴角勾了勾,“这是当然的。”
她这辈子最自豪的就是有安宁这个女儿。
或许是因为和她娘谈心了的缘故吧,安宁到后面渐渐就感觉不那么紧张了,困意也终于涌了上来。
第二天的时候,她早早就被唤醒。玉容捧着铜盆进来,让她好好梳洗。
然后便是换上李艳亲自所做的嫁衣,过来给安宁梳头的正是安夫人,像安夫人这样有子有女,家庭和睦的全福夫人一向是最受欢迎的梳妆人选。在安夫人眼中,安宁也相当于她半个女儿,亲自为她梳头,她心中十分愿意。
梳完头后,喜娘又给安宁绞面,不得不承认,绞面是真心很疼啊,安宁心中恨死这种习俗了,偏偏面上还得作娇羞的样子。
屋内的人纷纷夸奖,“瞧瞧我们的新娘子,这样美丽的新娘子还真是世间少有,倒是便宜了我们的蔚侯爷。”
旁人笑道:“现在可是国公了。”声音难掩羡慕的意思。
“哎,我这不是叫顺嘴了吗?”
安宁微微一笑,十分配合地让他们给她上妆,然后那重量十分可观的凤冠。这凤冠还是蔚邵卿亲自让人定做的,上面的每一个珍珠都闪烁着动人的光泽。
然后盖上了红盖头,手里十分顺从地接过那象征着平安的苹果。在红盖头盖上之前,安宁的心还十分忐忑紧张,只是当盖上以后,外界的声音似乎都离开了她,紧张的情绪也跟着一起飞走了,只余下一片的平静和幸福。
今天,她就要嫁给他了,嫁给了自己唯一爱上的男子,从此与他携手面对剩下的风风雨雨。
被红盖头遮着,她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坐在床上,等着定好的良辰到了以后,就被周金宝背着上了花轿。
鞭炮声与锣鼓声不绝于耳,安宁怀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坐在花轿之中,被抬着走向了蔚府。
在安宁出发之前,她那些嫁妆便已经被抬了过去。不得不承认,那整整两百台的丰厚嫁妆直接让京城的人们都傻眼了。单单田契就有两万亩,铺子有十间,其中包含了京城人最熟悉的桃花源、蝶恋花和状元楼,之前就有人计算过这三个铺子的收益,加起来至少也有七八万两银子。温泉庄子则有三个,三进的宅子有四个,四进的两个,五进的也有一个。
单单首饰就有整整四十八抬,而且人们每一台都是塞得满满的,装在里面的首饰每一样都足够让大多数喜好珠宝的女子目眩神移。什么红宝石头面都不稀奇了,还有老坑帝王绿头面首饰、紫眼睛头面等等。
绫罗绸缎则有三十二台。
大家纷纷感慨,恐怕这些布料做两辈子的衣服都够了。家具也都是用黄花梨木和紫檀木打造而成的,样式清雅还新奇。
再加上那些珍贵的书画古玩……京城的人之前还觉得蔚邵卿的聘礼太过丰厚。如今再看安宁这些嫁妆,瞬间没话说了,不少人还觉得蔚邵卿这是赚到了。不少贵族公子更是对蔚邵卿羡慕嫉妒到了极点。周安宁在京城中的名声一直极盛,相貌是出了名的绝世,才华即使是大儒门也是交口称赞的,有才有貌也就算了,还有这样丰厚到让人傻眼的嫁妆。一对比自己的妻子,那点嫁妆给人家塞床底都没资格啊。
有刚到京城的人有些疑惑,“这周家以前也不过是农家,怎么能在几年内攒下这么多嫁妆呢?这些嫁妆,至少也需要五十万两才能置办得下来吧,而且看嫁妆就知道,压箱底银子肯定不少。周家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旁边就有人以一副过来人的姿态,“你不知道,这周县主可会赚钱了。最早的时候,她开那胭脂店的时候……”
然后将安宁这些年的丰功伟绩再次宣传了一把。
于是安宁因为嫁妆的缘故再次火了。
不同于之前大家羡慕她能够嫁给蔚邵卿,而且对方还一心一意的。现在羡慕蔚邵卿的人比较多。还有人在心中想,冲着这样的嫁妆,早知道就该下手的。
殊不知,安宁才看不上他们这些人呢。让她心甘情愿嫁出去的,那必须是她心仪之人。
在一家京城中寻常可见的客栈之中,一个带着遮面帽子遮挡住自己容貌的男子看着花轿慢慢在楼下的街上走过。
他身旁的一个相貌寻常气质却极佳的女子说道:“有后悔没告白没有?”
男子说道:“没有。倘若告白的话,也只是让她难为罢了,她心中住的人不是我。”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在她心中,自己依旧是那个骄傲张扬的少将军。
“你回到京城里,以他的性子,恐怕会开始给你相看合适的成亲对象。”
男子沉默了一下,说道:“所以我很快就会回到边疆。”
他将自己的帽子拿了下来,露出了英俊到了极点的面目。他不是别人,正是季延一,同他说话的是乔装打扮过的季皇后。
姐弟两看着迎亲队伍慢慢远去,季皇后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安宁的眼光比我当年好,邵卿也是个好孩子,想来他们一定能够拥有我所没有的幸福。”
季延一声音有些别扭,“你可是我姐姐,怎么总是站他哪里!”
季皇后噗嗤一笑,“好好好,在我心中,你最好。”
季延一问道:“那么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季皇后望着远处,眼中浮现出一抹的温柔,“接下来我会好好经营我那积善堂,我那里已经收留了二十多个孩子了,看着他们,我便觉得我死去的人生重新活了过来。”
季延一说道:“姐,反正你现在明面上的身份已经死了,就算再找一个男人也是没事的。”
季皇后笑了,“还是免了,那群孩子就耗掉我所有的力气,我哪里有精力再另外找别人。”
两姐弟没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下面。
……
安宁并不知道季皇后姐弟两还目送了一把她的花轿。
等从花轿上下来的时候,她便被搀扶着进了正堂。没办法,凤冠太重了,加上还盖着红盖头,没人搀扶的话,肯定会摔了个狗啃屎。
蔚邵卿的父母早逝,按道理来说,高堂上是没有人的。只是不知道凌青恒这个皇帝是不是太闲了,居然亲自过来当主婚人。
最后安宁他们两个拜高堂这个流程改成了拜皇帝,不过从皇帝亲自过来主持来看,蔚邵卿受到的宠信还真的是独一份啊。
在三拜结束以后,安宁就被送到了喜房之中,沉重的凤冠压得她的脖子有点酸疼。安宁在出嫁之前,她娘就偷偷给她塞了几个装着点心的荷包。她现在肚子还真有点饿,在考虑要不要偷吃点东西。她所坐的床上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和莲子,寓意早生贵子。安宁还在想,倘若荷包中的点心吃不饱,她要不要拿几颗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枣子。不得不承认,安宁这绝对是被桂圆这个吃货给影响了。
没等她行动,喜房的门再次开了,蔚邵卿和喜娘一起走了进来,接下来所要做的步骤无疑就是揭开红盖头。
喜娘笑道:“请新娘用如意秤砣揭开新娘子的红盖头。”
当红盖头被接起的时候,一张难以用言语描绘其美的容貌出现在眼前。
蔚邵卿知道安宁一直很漂亮,却不知道穿着嫁衣的她漂亮到让他失神。安宁玫瑰一般娇艳的嘴唇微张,脸颊透着淡淡的粉红,美得动人心魄。她视线与他的碰触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又垂下了明澈的眼睛。
喜娘是过来人,一看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心中暗笑:在外人面前清冷自持的蔚国公在心仪的女子面前,也没有比其他同年纪的愣头青好多少嘛。
她赶紧进行下一个步骤,那就是喝交杯酒、吃子孙饽饽。
等做完了这些必备的流程后,喜娘十分自觉地退下,将时间留给了这对小新人。就这么点时间,等下蔚国公还得出去敬酒,不怕会发生什么事情。
蔚邵卿的视线始终没有从安宁脸上移开,眼中所含着的温润笑意让人只想一直沉浸下去。
四目相对,明明三月份的天气一点都不热,安宁却硬是感觉到了燥热的情绪。嗯,一定是礼服太厚了的缘故,她这样想道。
她咳嗽了一声,“傻了吗?没见过新娘子吗?”
不得不承认,看着心中爱的男人因为看自己看到走神,这种成就感不是一般的强啊,特别是这男人还是诸多女子心目中的男神。
蔚邵卿勾唇浅笑,“新娘子见过不少,但没见过这么好看的。”
安宁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心中像是吃了蜜一样甜,谁说蔚邵卿不会说情话!
“你等下可别喝多了。”安宁关切说道。
蔚邵卿唇角勾起一抹有些魅惑的笑,“娘子放心,定不会耽误到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安宁耳朵一热,忍不住伸手捶他,“你喝死算了,我不管呢。”
蔚邵卿见她难得流露的娇羞,衬得那张脸美得惊心动魄,他心中一动,握住安宁的手。
安宁低声道:“别闹。我脖子酸死了。”带着一丝娇嗔的嗓音有种难言的诱惑。
蔚邵卿压下心中的旖旎,亲自帮安宁将凤冠给摘了下来,还亲自给她揉了揉脖子。
等做完这一切后,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嗅着安宁身上淡淡的馨香,“等我回来。”
安宁说道:“你若是回来晚了,我可是不会等你,直接先睡了的。”
蔚邵卿轻轻笑道:“没事,到时候我一定会用行动将你唤醒,让你再没有困意。”
夭寿啊,蔚邵卿居然开黄腔了。
安宁感觉脸上烧得都要着火了,说好的这时代的人很含蓄呢!这算哪门子的含蓄。她有种再让蔚邵卿呆下去,她会被调戏得羞愤自尽,连忙推了推他,“你还是快出去敬酒吧。”
蔚邵卿知道来日方长,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才离开喜房。
等蔚邵卿离开之前,在外面等待已久的玉容和蔚府的丫鬟、嬷嬷都进来了。安宁一看,全都是熟人啊,半点紧张的情绪都没有了。领头的就是她十分熟悉的王嬷嬷。
王嬷嬷手中还捧着一个托盘,她冲着安宁笑了笑,“少爷特地吩咐我让人事先炖好夫人喜欢喝的粥,就担心夫人饿着了。”
安宁没想到蔚邵卿体贴到连这个都考虑到了,心中泛起了一阵的甜蜜,她慢慢吃着粥,等用过了以后,问玉容:“你们都吃过了没有?要不要也去垫垫肚子。”
玉容微微一笑,“刚刚在外头就吃了。”
安宁想想也觉得自己这问题有点愚蠢,玉容对蔚府,比她还熟悉呢,哪里会委屈到自己了。
因为过来服侍她的人都是熟人,所以安宁原本那点小紧张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有这些人陪着她说话,时间也不难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热闹声似乎慢慢消失。
新房的门再次推开,蔚邵卿的皮肤一向很白,不输给女子,只是他现在那如同上好白玉一眼的脸上因为酒气而有些微红,只是目光依旧清明,显而易见并没有真的喝醉。
王嬷嬷原本正和安宁说着她所听过的趣事呢,一看新郎官来了,笑了笑,直接同其他人退了下去,毕竟现在也是洞房的时间了。
安宁原本正听得起劲呢,结果却被打断,心像是被蚂蚁啃咬一样,痒痒的,只想拉着王嬷嬷的衣服让她别走。
蔚邵卿关上门,坐在她旁边,语气有点小委屈,“我在外头可谓是归心似箭,你在里面却不曾想过我。”
安宁没好气说道:“想,想死了。”
蔚邵卿道:“看你表情,实在看不出有很想我的样子。”
安宁直接凑了上去,在他脸上轻轻吻了吻,说道:“这下可以了吧。”
她亲了一口后,正要坐回来,蔚邵卿却直接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来了一个深深的吻,吻得安宁脑子都要缺氧,脑海中再也想不起刚刚王嬷嬷所说的故事,眼前和心灵都被面前这个男人给占据了,再也塞不下其他的事情。
等结束这个吻以后,安宁气喘吁吁的。
蔚邵卿软玉温香在怀,手也开始不安分了起来。灵活的手指开始解着扣子,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
他喉咙微动,眼神喑哑,身子直接覆盖上去。
安宁手撑在他的胸膛,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先问一句,等下不会突然换成另一个人格吧?”
蔚邵卿怔了怔,然后低沉一笑。他笑的时候,安宁的手心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
“不会的。”蔚邵卿的声音十分肯定。
安宁疑惑地看着他,蔚邵卿压了上去,亲吻着她的眼睛,“他不会再出现了,我们两个本来就是一体的。”
另一个人格的出现,终究还是源于害怕失去。而在他真真切切要得到安宁,正视心中对安宁所怀抱着的念头,那人格自然就消失了。
说消失也不算准确,应该说是荣辱他的体内,毕竟他们原本就是同一人。
安宁还想问清楚,蔚邵卿的手却已经在她身上游离开来,点燃起欲望的火花。
他炙热的唇也覆盖了上来,带着一股要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的欲望。
安宁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夜还漫长,属于他们的洞房花烛夜正要开始。属于周安宁和蔚邵卿的路却还很长,只是无论是安宁还是邵卿都知道,无论是再大的风风雨雨,他们也会一起面对,不会松开握着对方的手。
遇到蔚邵卿,周安宁不曾后悔。倘若她以前的苦难都是为了遇见这个人,那么她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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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啦,过几天后,会开始上传番外,番外说的是婚后的事情,比如怀孕啊、宝宝啊,还有几个人物番外,原本就打算在大婚的时候完结的。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内容,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有灵感的话就会写。只是番外肯定没法像正文一样,每天万更。从上架开始,万更到现在,肩膀都疼死了,番外大概会以三四天一章的频率发布的。
从明天开始,新坑:花开富贵之农家贵女就要开始日更啦。喜欢的读者可以看看哦,我们新坑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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