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她突然一手执着酒壶,一手拿着佩剑,晃晃悠悠地舞了起来。突然,重心不稳,直直的朝着地面栽倒下去。
她在半醉半醒之间,竟然连害怕的意识都没有,知道自己会摔倒,连叫都没叫一下。
然而她最终还是没能倒在地上,而是落入了那个带着熟悉的玉兰香的怀抱。她怔怔地看了他良久,醉眼迷离:“阿……阿侣,真的是你还是我的幻觉?”
熊侣毫不客气地捏了捏她的脸,笑道:“你说是不是幻觉?”
道庄捂着脸傻笑:“不是幻觉!”四下望了望,又道:“你过来吃早饭吗?天已经亮了吗?”
熊侣一把将她抱起,无奈地叹息道:“不是,我知道你一个人睡不着,特意过来陪你的!”
道庄早早便醒了过来,见身边确确实实躺着熊侣,看着他傻笑不已。
许是被她的目光惊到了,熊侣很快便悠悠转醒,看着她一脸的笑意,心中也觉得很快乐:“醒这么早?”
道庄轻轻点头:“你知道吗?当你做了一场美梦,醒来后发现它竟然成真了,简直是世上最幸福的一件事。为此,我愿意牺牲余生所有赖床的时间。”
“你什么都不用牺牲,只需要学会享受就够了。”
道庄连连点头,跟他一起吃完早饭,送他到明月楼门口,依依道:“好好上班,等你回来。”
熊侣笑着点头,不过早朝后却没有立即去明月楼,而是直到晚上才满面春风的过去。
道庄也不生气,一边为他煮茶一边笑着问:“什么事让我们楚王这么高兴?”
熊侣道:“昨日去樊姬那儿晚了些,没想到她一直等到深夜都未入睡。我怕她误会我故意躲着她,便解释说是因为和虞邱子聊得投机,忘了时辰。没想到樊姬却说虞邱子算不上贤才,他只知道举荐一些自己族中的亲信,从来没向我举荐过什么贤才。我说‘你可从来不是在背后说人坏话的!’她却道:‘大王尽管把我的话告诉虞邱子,我担保他不仅不会生气,反而还会为大王举荐贤才!’今日一早我便把樊姬的话告诉了虞邱子,没想到他竟真的给我举荐了个贤人,樊姬可真是神机妙算啊!对了,你可知这贤人是谁?”
道庄皱眉苦思道:“是我认识的人吗?可是我在这里也没认识几个人啊?难道是……是吕业平?”
熊侣立即醋意十足地冷哼道:“你脑子里除了吕业平还有没有别人!”
道庄忍着笑小声嘟囔道:“可是除了他我也不认识什么朝外的人了啊,哦,不会是田也吧?”
熊侣黑着脸咬牙切齿道:“你还敢提他!我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道庄知道他这个人一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也不和他争论,乖巧地闭上嘴,摇头道:“那就猜不出了!”
熊侣只好提示道:“还记不记得蒍敖?”
道庄继续苦思道:“蒍敖?那个鼻涕虫、爱哭鬼?就是那个斩蛇少年,那个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的蔿贾的儿子?”
熊侣点头道:“蔿贾当年被斗越椒杀害一事,我一直不能释怀,想要厚待他的家眷却如何也找不到他们。如今先不说蒍敖才学如何,能够找到蔿贾的家眷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是吗?”
道庄见他笑得像个孩子,也跟着开心的笑起来,虽然她一点儿也不喜欢蔿贾,甚至连带着对他的儿子蒍敖也没什么好感,但是只要熊侣高兴,她就高兴了。
就像她明明很嫉妒樊姬在楚国众人心中和熊侣心中的影响力,但是他为此很高兴,她也就高兴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