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又对这两天自己故意避开不到谭宅去探望鲍芙的行为感到暗暗的后悔,就算再讨厌那对母女,也不能不去看望亲娘,这是大不孝。
谭夫人也没有隐瞒,将她听来的谈话学了几句给陶姚听,最后才道,“本来你们是骨肉亲情,我就不该来说这番话,省得让你们骨肉之间产生了隔阂,也确实有挑拨离间的味道,但陶姑娘你是我的恩人,我就不能看着你被别人给蒙蔽,到时候一时不提防就踩到别人设下的陷阱里面,我这心就难安了。”
私下里她还是称呼陶姚为陶姑娘,毕竟在最初的时候她认识的也是陶姑娘,而不是永安侯府的小姐。
陶姚明白谭夫人是为她着想才会这么说,要不然人家搀和这样的事情里面干嘛?谭家又是商贾,做事一向很谨慎很圆滑的,轻易不会表露自己内心的想法,谭夫人更是个中翘楚。
“谭夫人,我明白的。”她轻声道。
也没有多说鲍蓉与金晴的不是,哪怕是当着盛青与卫娘子等人的面,她也不会轻易点评这两人,她不想让鲍芙没面子。
“你心里有数即可。”谭夫人这回没再多说,陶姚是聪明人,一点就通,这下子她也能放心了。
陶姚亲自送谭夫人离开,忙了一下午后,鲍芙就亲自过来让她过去吃晚膳。
陶姚打开心结唤了声娘之后,母女俩的相处就自然了许多,陶姚还亲亲昵地挽着鲍芙的手,这让鲍芙的心情顿时如飘在云端上一般地兴奋着。
不过走了一段路后,她想了想还是对陶姚道,“囡囡,有些话娘不该讲,但却不得不讲,你这姨母与表妹若是有言辞不当的地方,你别往心里去,”似想到什么,她又赶紧叮嘱一句,“她们若是在你面前说些什么不中听的话,你也别当真,爹和娘是爱你的,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否定的……”
她怕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鲍蓉会说些什么混帐话让陶姚难堪与心伤,所以还是早早表明态度更放心些。
“为娘还是那句话,以后无论你要做什么,为娘都会无原则地支持你。”
陶姚的心窝子突然一暖,鲍芙这番话不是做父母应该说的,只是她丢了自己这么多年早就魔障了,只要自己高兴,她可以不要原则,这样不好,但却让她这个当女儿的既觉得幸福又心疼。
“娘,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是什么人的话都会听进去的,谁好谁歹我能分得清。”她不由得更扬紧亲娘的手臂。
鲍芙顿时感到放心了,回程的脚步也轻快了许多。
鲍蓉这回没有摆长辈的架子,而是带着女儿金晴就等在谭宅的门口,一看到那边走来的亲密母女俩,鲍蓉适时地扬起笑容,而金晴却是被这母女二人亲热的举动而暗自吃醋恼火,不过脸上还是适时地装出乖巧来。
等母亲拉着她的手要她向陶姚道歉的时候,哪怕心里抵触不愿意,面上她还是做低了姿态,并且还拉着陶姚的手眼睛红红地道,“表姐就原谅我吧,姨母已经说过我了,我也知错了,不该为此吃味的,以后表妹一定改,还请表姐给我的改过的机会。”
陶姚觉得被她拉着的手一阵尴尬,这表妹表现得再情真意切,她也是不敢也不愿相信的,不过犯不着跟她起争执,面子总是要给亲娘鲍芙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表妹以后改了便是。”说完,她不着痕迹地抽回被金晴拉着的手。
金晴这才眉开眼笑起来,然后又像没事一般地攀着鲍芙的另一边手臂,看起来跟以前一般无二。
陶姚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她早就想明白了,这金晴是鲍芙养大的,有感情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就算她隔应她鹊巢鸠占,现在再追究也没有什么意思。
鲍蓉这回没有再失言,只是想与陶姚拉近关系的表现很明显,陶姚也没有一味的据人千里之外,她到现在还记得当年事件中她是出主意的那个,也是亲历者,她也想从这小姨身上挖点料出来。
其实当年事件她也分析过无数次,如果这小姨是始作俑者,她这么做到底有何用意?为金晴进永安侯府铺路?可那时候鲍蓉还没有出阁啊,连孩子都还没有,如何能知道嫁人后生的第一胎会是个女儿?
所以她到现在也不明白鲍蓉会在这事件中得到什么好处,所以按照疑罪从无的观点来看,鲍蓉应该是无辜的。
不过猜测归猜测,但还是要多接触才能更看清一个人。
“小姨有空到我那边的诊所去坐坐,不过乡下地方都这样的,自然不比京城住得舒服……”她对鲍蓉发出邀请。
鲍蓉不待陶姚说完,就两眼一亮兴奋地道,“那敢情好,我还想着要如何才能多与囡囡亲近呢,咱们是骨肉至亲,你可不能跟小姨见外。”
陶姚笑着点点头,似乎将当日在镇上发生的不愉快全给抹去一般。
“还有我,表姐可欢迎不?”金晴忙道。
“表妹不嫌弃就好,不过我那边人多嘴杂,都是没怎么读过书的人,表妹怕是不喜欢……”她可不大欢迎这个金晴,也不大耐烦与她应酬,所以话说得就不太客气了,若不是看在鲍芙的份上,她早就想将这金晴列为拒绝往来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