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大一家和老二一家齐齐回了村,日日愁眉苦脸,私塾的课也停了半个多月。
一家十几口终于歇了下来齐聚一堂,可他们完全高兴不起来。
缺粮食,不用说都知晓日后将要发生的事,倘若明年再不下雨,必将是一个炼狱。
苏怀一、苏怀林、苏暖三个小朋友排排坐门口,托腮望向天幕,那刺目的日光是那样的耀眼,又那么的令人绝望。
苏怀一伸出小手,喃喃道:“什么时候能下雨?许久没见过了。”
是啊,好久好久没见过了,久到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老爷子站立他们身后,一道伟岸的影子垂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回答苏怀一的话。
“唉,小溪里的水也见了底,怕是要出大事。”
苏怀林仰头望他,“阿爷,是不是日后没饭吃了?”
“差不多。”老爷子叹气,到他们身旁坐下,“所以啊,要珍惜每一粒粮食,不能浪费了去。”
“是,阿爷。”小朋友郑重其事点着小脑袋。
“我会的阿爷!”苏怀一跟在后头应声。
老爷子沉重的面容终于拾起笑颜,分别揉揉二人的小脑瓜子。
“都是好孩子。”
这场劫难仿若是注定的,随着一天天过去,河水干枯,树木枯死,小花小草切底枯萎。
一片绿意在冬天来临之前切底消亡,本该白雪皑皑的天地,变的死气沉沉。
所过之处,一片枯黄,别说野菜,就是野草灌木丛也寻不到半点活意。
人们开始绝望,衙门管控的粮食逐渐见了底,能拿出的粮食少之又少,现下是有银子也买不到了。
眼见县里越发萧条,附近的灾民越涌越多,衙门有招架不住的现象。
那些个富商见形势不对,拖家带口的往楠州府去,殊不知楠州府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日,灵药村的村民齐聚,决定要不要逃难,井水枯死,溪水流尽,他们尚有少许的粮食,但并不知干旱持续多长时间。
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因此这事得仔仔细细的想。
“县里的粮食见了底,县令也没了法子,你们是要走还是留下?”村长坐在上首,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子。
瞧着没什么表情,实则早已麻木了。
这事苏大夫早已跟他说过,眼下成真,对他来说还是一个了不得的打击。
“走,没粮没水,留着等死吗?”
“是啊是啊,原想着靠山吃山,起码能坚持一段日子,眼下山头没一片绿叶,还怎么留?”
“我也想走,留着就是死路一条啊!”
“可不是嘛,趁还有点粮食,带路上当口粮。”
“嗯嗯,这主意不错。”
村民们盘腿坐在下方,议论纷纷着自己的想法。
大部分是要走的,只有小部分犹豫不决,坚持留下的到没有。
村长看向前方镇定的苏大夫,问道:“老柱,你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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