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一比划比划自己的身高,像泄了气的皮球,“这么久!”
“可能吧,爹娘说的准没错。”
在苏怀林心中,爹娘说的话就没有不准确的时候。
可他不知道的是,苏其正与吴氏压根不知道苏怀涑什么时候回来,那话不过是忽悠他罢了。
“好吧。”苏怀一脑袋埋进腿间,小声嘀咕:“想大哥的第一天。”
想苏怀涑的人不止他,苏家每个人都想,担心他吃不饱穿不好,最担心的是他受伤。
上战场准会受伤,伤口不及时处理是很危险的,因此老爷子给他准备了不少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想大哥的第二天。”
“想大哥的第三天。”
“想大哥的第四天。”
……
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怀一起初还会念叨,到了后面就不念了。
苏家众人表面平静,实则把所有的担忧全都放进了肚子里。
少了一人,日子照样过,就是平静了些,没有先前那般热闹了。
不吃蔬菜是不行的,苏暖想了个法子,把山洞池水边的地翻出来,每家圈一小块地种上蔬菜
虽然一家只有一平方的地,但总比没有好吧。
这些时日,山洞中有不少村民进进出出,均是为了捣鼓那菜地。
哭也哭过了,人走也走了,他们怎么伤心都无用,就算哭哑了嗓子,走的人也不会回来。
所有村民打起精神生活,白天忙忙碌碌,夜里寂静无声之时心中的思念才会显现。
他们躲在被子里哭泣,眼泪打湿了枕头。
而曲氏也是其中之一,苏层三兄弟从小相依为命,谁去参军都不舍得,苏层便自告奋勇的上了。
三兄弟你你争我抢,都不愿看对方去,闹了好大一通
最后由棉婆子出面,弄了个抽签的办法,决定去留,而苏层抽到了去的那一根。
棉婆子不好受,可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三个儿子谁去她都不舍得,可必须得去一个。
人走了,没了惜日的驱寒问暖,曲氏总算知晓她究竟失去了什么,哭的不能自己。
她每日活在担惊受怕之中,相公走了,没了庇护,生怕婆婆把她赶走,毕竟棉婆还未原谅她。
曲氏越想哭的越发厉害,哭着哭着肚子传来一阵绞痛,痛的她忍不住哭嚎:
“娘,娘!”
“喊什么喊,老婆子我还没死呢?”棉婆子的谩骂从隔壁屋响起。
曲氏疼的冷汗直冒,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疼,肚子疼。”
“疼就忍着。”棉婆子不耐烦道。
“娘……疼,真疼。”曲氏面部扭曲,疼的说不出话来,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这是她第二次这般绝望,第一次是被娘家嫌弃时。
隔壁屋再没动静,棉婆子喃喃自语,“总算消停了,一天天的没一个让人省心。”
一分钟后,她顿感不对劲,曲氏睡觉喜翻身,怎的这么久没动静,不会真出事了?
棉婆子着急忙慌下床,套上外袍往隔壁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