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在提到父亲之后,他眼神所表现的厌恶,姬臣可以想象,一定是柳婆婆编造了一个负心汉抛妻弃子之后死亡的桥段。
这样的话,她就心中有数了,最少能让凶手去翻找不惜杀掉柳婆婆,又让柳婆婆藏起来的东西,一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东西。
听完他的讲述,姬臣开始疑心那块不起眼的镇纸了,刚才去拿纸的时候,拿两块镇纸真的没什么奇特的地方,难道是她没有上心的原因?
这时候在往柳婆婆看去,惊觉的灵光一闪,书房不正是西南方向,也就是说柳婆婆指的方向很有可能是书房,而不是这间房的墙角?
她眉心加紧往书房看去,一种冲动想要去拿那块镇纸好好的研究一番,可眼下的形势告诉她,不能在单文卓面前表现出一丝的不同寻常来。
她收敛了心里的狐疑,不在说什么,从新进入了里间,开始勘验柳婆婆的尸体。
怕单文卓从门口看到尸体,精神上接受不了,她随手将搭载门框上的帷帘给放了下来,瞬间阻挡了单文卓往里面瞧得视线。
到底是至亲之人的突然离世,单文卓哀伤的眉心始终没有松开过,见姬臣故意阻隔他的视线,也不强求,缓缓的蹲着墙根坐了下来,双目无神的望着灯火通明的院子。
他从来没想过家里会有这样被外人进入的一日,更是没想到他也可以肆无忌惮的接触外人。
从小就被母亲拘于家中,只说父族势力很大,父亲是嫡长子,却无自己的嫡子便死了,其膝下只有他一个庶子。
可嫡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绝对不容许他们母子出现在父族,所以他不能暴露出来,不然他与母亲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甚至在深夜醒来听到母亲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哭骂声,虽然他一时听不清楚,可时间久了他断断续续的听出来,是父亲负了母亲。
当时刚刚四岁的自己便要求独睡了,他不想因为自己,让母亲压抑着不敢哭出声来。
也从那时候起,他对于从未谋面却向往的父亲,产生了心里上的恨意。
从那之后,他就听了母亲的话,让她安心,让她欣慰,几乎不在踏出大门半步。
可现在,母亲没了,他该何去何从?渐渐地迷茫让他越发的哀凉。
姬臣绕过地上翻倒的衣服,迈到了床沿,火光照耀下,已经暗红色的血液染了半边的被褥,浓重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早已经习以为常的她,连眉心都不皱一下,淡定从容的观察尸体的特征。
柳婆婆就躺在血泊之中,脸色惨白中带着灰暗。
姬臣可以肯定,就算是她没有被伤及心脏,也是救不活的,这种失血量足以半个小时要了人命。
尤其是外露的刀柄足足有十厘米,根据比例目测,刀刃最少也要八到十二厘米。
现在整个刀刃没入柳婆婆的身体内,只剩下了刀柄,就这深度,即便是医学发达的现在,抬到手术台上都没多大希望。
围绕着匕首,她又仔细的看了看,将一切都记在了脑海中。
随即又检查了一遍柳婆婆的手,很干净,没有任何皮屑毛发之类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