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寂静下来,老巫师瞪大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看出纳尔逊没有说谎,真像他说的那样,他将魔法分享给麻瓜的行为就是他的目的,他不敢想纳尔逊所作的一切是否存在更深的逻辑,因为这与他一生的信条相悖,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们还没有输!”老巫师咬着牙,浑浊的眼睛几乎全被愤怒填满,“我怎么可能让你这样的人肆无忌惮地破坏这个世界!”
他的手掌用力地向下一拍,被碎石划破的手掌顿时鲜血淋漓,就在撞击声响彻夜空的瞬间,身后被劈成两半的驻地缓缓地敞开大门,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破败的门厅中,一男一女,两名被挂在十字架上的巫师露出了身形。
纳尔逊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目光停留在左边那名男巫的脸上,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那名男巫也缓缓地抬起了头,他的一只眼睛被额前垂落的头发遮住,几个小时以前还圆滚滚的脸不知道经历的什么,竟然显现出一种刺眼的消瘦,而与纳尔逊对视的那只眼睛,竟然是一枚血肉模糊的洞!
纳尔逊的右脚缓缓抬起,往前走了一步,简单的抬腿落脚动作,空气竟变得潮湿起来,空气难以承担这样大的湿度,一枚枚细小到难以察觉的水珠在空气中凝结,如一头愤怒的猛虎般向前冲去。
靠近的傲罗几乎从空气中摄取不到让他们正常呼吸的氧气,窒息带来的眩晕感从脚底向头顶涌来。
“他的父母是傲罗,他会理解我们所做的一切……相反,他会为拥有你这样的朋友而感到羞耻,”老巫师的声音在纳尔逊的身后阴恻恻地响起,窒息让他在词语的间歇时不时发出挤压肺部的“咯咯”声,“是你害他成这样……这是你掀起战争的缩影,你的一意孤行会给无数人带来苦难,他们本该安居乐业,本该享受宁静的生活,是你把他们拖入战火之中,是你打破了和平,是你让无辜的人为你受累流血,你的朋友,你的家人,你在乎或是不在乎的人,你是这个世界最可恶的战犯……而一切的起点,便是你自以为是的一厢情愿。”
天晓得老巫师是怎么从他干瘪的肺里挤出这么一长串句子的,被挤干净的肺部得不到一丁点儿的补充,他感觉自己快要溺死了,但发黑的脸上却浮现出快慰的笑意。
“有些可笑,这位先生,你挖了人家的眼睛,然后说这是因为另外一个人惹了你?”
纳尔逊和汤姆的身后,微微泛光的水幕中,两道抽象的人影变得凝实起来,紧接着,一位身穿蛇鳞花纹黑裙的女性从其中一道影子中走出,她搀扶着另一道紧贴的影子,挑起下巴,视线划过穆迪,脸上泛起愠色,“真是无赖又无聊的男人。”
“咳咳……”
克雷登斯和他的另外半张黑脸同时露出了无奈的笑意,他环顾四周,看着眼前的光杆司令,耸了耸肩,说道,“抱歉,被一些事绊住了,我以前是说过必要的时候我会还你一条命,纳尔逊,但是这并不代表你们两个可以这样大剌剌地送死。”
“哦,天呐,那个男孩……”
紧接着,水幕中抽象的线条一道道凝实起来。
在城市的远郊,邓布利多站在企鹅的冰块面前,和冰里的奥格登用口型说着什么,连比带画地角落了一阵后,邓布利多抬起魔杖,用赤红的火焰,在冰企鹅的肚皮上掏出了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小洞。
“说真的,我有点儿不忍心毁坏这件艺术品。”
“邓布利多教授,您终于来了!”奥格登现在连哈气都是带着冰碴子的冷气,他感觉自己现在找棵小树抱着,就能变成一根冰棍,“威廉姆斯怎么样了?”
“威廉姆斯?”邓布利多差异地挑起眉毛,“你不该问问你们需要增援的人怎么样了吗?”
“对,纳尔逊·威廉姆斯。”
在默默然倒下后,柏林城中的人们也在向着纳尔逊的方向疯狂涌来,黑巫师和麻瓜的战斗甚至都没来得及分出胜负,街道就被一个个晃晃悠悠的阴尸填满了,远远望去,街道已经被攒动的人头取代,它们堆叠着向前攀来,仿佛街道正在蠕动一般。
“伊戈尔·卡卡洛夫……”在阴尸浪潮的顶端,一枚蓝盈盈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纳尔逊的背影,此刻汇聚在柏林城中的所有人里,只有他博金·博克没有忘记初心,他怎么也没想到,柏林的地下竟然埋藏着这么多新鲜的死者,也不知道之前的麻瓜到底干了些什么,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他驱使着阴尸的大军,向着亚历山大的方向涌去,亡者的嘶吼中藏着他的叫嚣,“把复活石给我交出来!”
原本沉寂的柏林城突然动了起来,在众多喧哗中,只有纳尔逊身边的人显得格外沉默,只是他们越来越多,逐渐令人难以忽略。
“我耽误了一会儿,看样子没来迟,这回完事儿了你就该开始准备答应我的事了。”
“我不认识你,但觉得你说得对,所以我来帮你了。”
“我们在巴黎见过,还合过影,你还记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