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尽管所有人的心里都清楚,却不得不在npc的监视之下故作镇定的走入早已经分配好的房间。
就在走廊分别的那一刻,谢春风倏然牵住了遗光的指节,仰起头问出了一个自己好奇已久的问题。
“遗光大人给出的筹码是什么……?”
神明站在昏黄的光下,背景是悬挂在走廊两侧精裱的油画。他薄唇噙起些微弧度,分明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偏偏眼底像是掬着一捧潋滟的红酒般柔和。
“在这世上,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敢向我索要任何东西。”
——
推开沉重的房间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整面看似采光极好的窗。右侧是床,左侧是梳妆台是衣柜,从摆设上来看倒是十分正常,甚至装修还有点华丽奢侈意味。
空气中传来腐朽的泥土清香,不难闻却很难让人忽略,这来自于这间古堡里年代十分久远的那些漂亮的木制家具。
窗外依旧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谢春风站在窗口往外望,只能望见云雾迭起的山间岚障。
压抑的阴沉天幕衬着那些摧折树枝的疾风,对于一间伫立在山巅之上与世隔绝的古堡而言,这绝对称得上是最恶劣的天气。
时间已经到后半夜的一点半,尽管谢春风并没有困意,但为了迎接第二天的游戏,她还是不得不乖乖拖鞋上床休息,虽然被子柔软床也柔软,但冷空气无处不在,总给人一种睡不热乎的错觉感。
辗转反侧了许久,她刚打了个哈欠昏昏沉沉的闭上眼,耳畔就听见门锁处传来啪嗒一声被拧动的脆响。
谢春风寒毛竖起,假装自己已经睡熟,实则悄悄翻了个身朝门口方向望去,之前被她牢牢锁好的门此刻竟然真的出现了一条虚掩着的门缝。
走廊里灯已经熄灭,门外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偏偏门缝里倏然亮起了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目光直直的盯着,注视着床上的谢春风。
那双眼睛太过诡异,就如同是死物一般不曾眨眼或者转动眼珠子。即便是谢春风平时再怎么胆大,面对这种恐怖片一般的离弃发展也不免有些瘆得慌。
更让她惊疑的是,门缝越来越大被推着发出吱呀的转轴细响,门口那个死气沉沉的不明生物竟然悄然走了进来。
谢春风无法看清对方的五官跟衣着,只能通过若有似无的影子判断他身形极其高大,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怪物。
明明此刻应该警觉,但谢春风却感觉自己的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不由自主的麻醉了一般,颅内开始泛起不正常的困意,而这困意几乎让她无法睁开眼。
尽管意识已经朦胧模糊,但谢春风还是能感知到一双冰冷的手绕过被褥,直直的伸向了她纤细孱弱的脖颈,而就在对方企图稍微压下力度的一瞬间,却又突然僵硬了起来。
他在犹豫,他在迟疑,他陷入了挣扎。
冰冷的手停止扼在她喉咙上的危险动作,反而不明所以的落在了她柔软的发顶之上,僵硬的抚了抚。
几乎是那一瞬间,谢春风就回忆起了同样熟悉的触觉,而这来源于那个名为厌胜的考场里喜怒无常的太子离去时意味不明的触碰与抚摸。
越是不带感情,越是力度轻柔,期间夹杂着的复杂情愫就像是一个无解的驳论,就连这双手的主人也能感知到那种压抑之下的痛苦。
谢相逢。
恍惚间,谢春风脑子里弹出了这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