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听听!”
柳三刀直腰,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从山东口出,穿过那片密林可以穿到朔山的西南脚最多不超两日,人可以,马车不行啊!”
“两日...”月轻玉吩咐道:“留下七辆马车走官道,我们只留两日的口粮,其余人马背上药材,我们绕路而行!”
柳三刀听令吩咐下去,任凭南乔南木磨破了嘴皮子,月轻玉仍是接过了那半袋子药材背在肩上脚步坚定的往朔山的方向走去。
自解蛊之后她的身子便大不如前,养在宫里夏药膳冬进补,每日不是坐着就是躺着,没病都能养出病来。
当下是急行之时,为了不拖累朔州军的速度,她必须坚持咬牙跟上,也算是一种锻炼,对自己的鞭策。
每隔三个时辰月轻玉下令休整一刻,夜里只歇了两个时辰后便重新踏上征程,果不然,穿过密林便是朔山山脚。
月轻玉发丝被这寒风吹得略有些散乱,脸和鼻尖通红,汗水顺着下颚嘀嗒嘀嗒向下掉,墨色的大氅因散落的雪俨然已成了白色。
忽然,山间传来一阵阵哨声,短促有力。
这哨声熟悉的很。
“南乔,你听是不是阿俞的哨声?”
“节奏不一样,很相似,公子我们应该是找到池将军他们了!”
两人正对话着,柳三刀嘴里欢快的唱起了朔州军的军歌,一时听愣了众人。
柳三刀高兴的有点快了吧!?
“干什么呢??”南乔一脑袋问号。
“山上让唱军歌,确定身份,公子放心,马上就有人来接咱们了!”柳三刀扑腾着身上的雪,活像个落在学坑里才逃出来的大狼狗一般。
隐在树上的暗哨听到军歌,当即从山上滑了下来。
柳三刀是顾时育的副将,军中许多人都识得他,得知他们是来送药材的眼睛氤氲着一层雾气。
上山的路上月轻玉忙了解了一下朔山的疫情,得知池兆虎染疫病重,胸口如同火烧火燎一般难受。
困在朔山的军医和从朔州支援的大夫们正为缺药而发愁,这及时雨来的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池兆虎做梦都不敢想的画面竟然就这般出现在眼前。
惊喜了一秒后,他颤着身子往后缩,紧捂着嘴唇连呼吸都窒住了,囫囵的听着意思是:“不能靠近,不能靠近!”
高烧烧的他脸色通红,月轻玉丝毫没有怵意对池兆虎道:“朝廷的药材就在路上,不日便会抵达朔州,池将军放心朔山的将士一定可以平安归营!”
呼吸间白雾袅袅模糊了池兆虎发热的眼睛,除了叩头谢恩他不知自己还能怎样发泄自己的心情。
傅孟节一头扎在营帐里,听着大夫们细述着军中的疫症,他们已经分区分营了,可疫情还是不断的反复,眼看大有连绵之势。
这药方能从死亡线上将人拉回来的,便是有效的,反复的原因...饶是傅孟节一时也没有想到关窍,棘手的是池兆虎已经连烧了三日了,若是侵入肺腑无人能统这数万之军一旦暴乱,后果不堪设想。
沉疴下猛药,傅孟节两剂汤药下去,好在池兆虎的高热是退下了。
犹如一道救赎的光再次罩在了众人的头顶之上。
月轻玉连着几日施药,死气沉沉的将士们的脸渐渐的有所缓和。
因为有人还在牵挂着他们的生死,身处黑暗,哪怕是一瞬的光也足以照亮他们的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