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他没有猜忌姑母和兄长,也没有派杀手屡次想要了兄长的命,那么现在,或许他会稳坐江山,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享受天伦之乐,再不济也有那么一点让人念着好处的地方,而现在,他却只有对这个父皇无尽的失望。
楚嫔心里感到一阵阵慌乱,哪怕她恨不得让宇文霖现在就去死,也觉得他简直是疯了,这样的话竟然也能说的出口,难道他就真的不怕陛下因此雷霆大怒,把事情弄到无法挽回的一步。
晋商帝被气得好几次都呼吸困难,伸出手指气若游丝的指向宇文霖,“你……你这个逆子,就是真的忤逆朕的吗?”
宇文霖知道,他是伤了晋商帝的心了,但那又怎么样呢?反正早晚是要闹到这一步的,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区别。
宇文霖无所谓笑了笑,那笑容里,更多是无法释怀的悲凉,“父皇觉得,儿臣现在还会在乎您的想法吗?早就不会了,您将儿臣当成一颗棋子,随意摆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儿臣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宇文炽默默地倒吸一口凉气,五哥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这件事虽然有他从中作梗,但五哥也未免太豁的出去,完全不管不顾啊,难道盛家就真的能保他万全不成?
也难怪宇文霖会心死如灰,明明同是晋商帝的儿子,却区别对待,而储君之位,也不过是晋商帝的权宜之计罢了,这一切的一切,从头到尾,他不过是一个自以为身在局中的局外人罢了。
宇文炽觉得,如果此时不开口,恐怕父皇就真的要处置五哥了,想到这里,他皱眉插了句嘴。
“五哥,你不该这么跟父皇说话,父皇的良苦用心,你可以不理解,却不能糟蹋了。”
他的眼神那样的真挚,若是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多么兄友弟恭的场面,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宇文炽那双眼里,都是看好戏的愉快,尽是刻骨的恨意。
心里想着不让宇文霖死的太难看,可真正行动起来,却是毫不留情,口蜜腹剑的意思,或许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晋商帝如果说一开始他听不出宇文炽的言外之意,那么现在再说他不知道,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宇文炽居心叵测,宇文霖仍然是被激怒的,哪怕无召入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降罪的情况下,也依然能够临危不惧,怼的他这个做父皇的哑口无言,而宇文炽挑拨关系的手段也是一流,其用心不可谓不可怕。
楚嫔心里暗暗叫苦,她只恨当初没有尽早除掉宇文霖这个麻烦,如今自作自受,自己的儿子太得意忘形,她又有什么办法?
绝对不能因为一个宇文霖将她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毁于一旦,她冷静下来,觉得区区一个皇子罢了,还能翻天不成。
“对了,陛下不是要宣林大统领入宫么?”
楚嫔故作惊讶的提醒,像是刚刚想起这么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