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晋商帝震怒的话,宇文霖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他不傻,不可能看不出来父皇心里的储君人选其实根本不是眼前的他。
这么多年,他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就是想让父皇看见他,可到头来,也只是做了无用功罢了,不止是父皇,就连皇祖母也觉得他不配。
冥冥之中,因为这种似有若无的感觉,天长日久的积累,让宇文霖忍不住连晋商帝也恨了,恨他为什么同是儿子,他和宇文炽宇文焓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恨他明明这么努力讨好,在晋商帝身边伺候陪伴的是他,可他始终都没能进到晋商的心里。
不是没有想过除之而后快,只是他碍于亲兄弟的情谊,宇文炽毕竟跟他是同一个父亲,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事就将他置于死地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
可是现在,宇文霖却突然有点后悔了,他后悔没有早点除掉这个宇文炽祸害,彻底断了父皇的念想,也后悔为什么一直对父皇和皇祖母心存幻想,以为只要努力了,总有一天,父皇和皇祖母是看得到的。
所以现在,他终于爆发,连日来的愤懑不甘,甚至是恨意,都想不顾一切发泄出来,哪怕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他远远无法承受的。
“别再用这拿您高高在上的权势束缚儿臣了!父皇,这么多年,您扪心自问,您是真心看好过儿臣的吗?若不是宇文炽年幼,您又怕三哥谋朝篡位,捷足先登,您会退而求其次吗?不会!”
宇文霖看向晋商帝的时候,眼里的痛不欲生几乎要把他给吞噬了,看得晋商帝心里不由震颤。
“霖儿,你误会父皇了,不是这样的,父皇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历练你们,你们都是父皇的孩子啊……”
这样的话,也不知道晋商帝是说给宇文霖听的,还是在为他伪善的自己开脱。
然而宇文霖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抬手一挥,声音哽咽却更多的是愤怒,“别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说辞,父皇,您自己信吗?如果连您自己都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您又凭什么觉得能说服儿臣?”
楚嫔幸灾乐祸的听着,宇文炽也好整以暇的看戏,几次拿余光去瞥他,心里多少了然宇文霖的想法,想必他亦是想趁此机会,想听听父皇的心声。
说起来,这也算是晋商帝的悲哀,身在高处却不胜寒,明明是至亲骨血,却免不了自相残杀,而他自己呢?
身边可以信任的人人,少之又少,他是皇帝,是晋商朝最尊贵的男人,所以也就预示着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阴沟里翻了船,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在正在坐着的至尊之位就被亲生儿子给夺了去。
晋商帝日日受着猜疑的折磨摧残,或许这就是他的惩罚,只是在心如死灰的宇文霖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父皇自作自受的结果,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