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的水雾越来越重，几乎模糊了视线，楚宁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道，“还有，你说不会另娶就真的不会另娶吗？京都城那么多为官的男子，除了蓉蓉的相公崔大人，我就没听说有几人是终生只娶一人的。等你再过几年，见到了更喜欢的，变心怎么办。”

程御最见不得她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哄，手忙脚乱的要给她递帕子，被楚宁挥开了。

只好温声道，“我没有要凶你，更不会欺负你。”

“骗你是我不对，害得你连着几日提心吊胆，可我委实只有这等下策可想。”

“你要走的事，我很早就知道了，鳞符也是故意叫你拿走的。我原本想，你既然要离开，我又何必强留。”

“可我太喜欢你，满心想着念着，我不甘愿，不高兴，就想赌一把。”

“如果赌输了，我也不知道我会怎么做。幸好，我赌赢了，你回来找我了。”

“你不笨，我的楚宁最聪明了，你担心我，我其实心里欢喜得很。”

“程家的家训，以忠信笃敬为先，不会行抛弃发妻的事。”

“幼明兄只娶嘉平县主一人，于他人而言，很匪夷所思，甚至嗤之以鼻。可于我而言，这才是真的所爱。我不拿自己和幼明兄比，我爱你这件事，会尽我全力去做。”

最后一句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楚宁一下子就破防了。

谁说程御不会说话，简直是致命好吗！

程御并不居高临下地站着，他微微弯了腰，看着楚宁的眼睛一句一句很认真地说。尽管他的耳根已经红得能滴出血来，面上还是不见慌乱与窘迫。

这么优秀的男子，在和她表露心意呢。

她果然也是个俗人，在这种时候，她的那些担心、害怕、恐惧……统统被驱散干净。程御都能费尽周章地把她骗回来，自己为什么就不能也赌一把呢。

楚宁仔细想了想，如果她真的看走眼，就当年少时谈的一场狗血恋爱便是。

但是……

她提出抗议，“成婚的时日往后推迟，太……太快了。”万一相处过程发现对方不合适呢，很多恋人刚开始如胶似漆，最后是多么惨淡收尾。

程御黑着脸，“不行。”

楚宁破罐子破摔，“那我走了。”拿着婚书和空气成婚去吧。

“楚宁，你要气死我。”程御咬牙切齿将她拉住，楚宁态度坚决，他不得不败下阵妥协，“好，只要你不走，听你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