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御不大习惯这般热情的架势,同僚们也都深知,大家问候几句,也就陆续回了位子上做事。
表面上还保持着正常的微笑,其实心里早已流下感动的泪水。
嘿嘿,太好了,文衍回来了,遇到文书上不懂的事,终于可以不用顶着压力去问其他年老的主事,也不用担心因为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而被喷的狗血淋头。
更鬼畜的是,热衷于午膳时逮人提问的尚书大人,自文衍离京后,这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午膳没了程文衍坐在尚书大人对面当陪聊,百般无聊的付大人顿时就找到他们这些可怜虫下手。
试问诸君,能理解那种被突然抽问到《漕运全书》的痛苦吗?
简直是大型屠宰现场。
众人闭目,不忍回忆。
徐朗太久没见程御,一见面就掏出一份喜帖,“本是要送到你府上的,想来凭咱们两的关系,还是亲手交给你的好。”
请帖上的时间,正是十日后。
“这么快?”程御讶然。
李伝笑道,“你若再晚些回来,可就要错过则明的人生大事了。”则明是徐朗新起的字。
徐朗不仅没有喜悦感,还有几分要上刑场的悲壮表情,“想我堂堂京都风流俊公子,万没想到栽在几个僧人的签文上。”
随后又展颜道,“行吧,起码成了家后,我们家老爷子也会少管我点。”
他已经从最开始的晴天霹雳,到顽强抵抗,紧接着誓死不从,现在顺利过渡到平稳接受。
甚至还有心情取笑程御,“文衍你也太慢了,我都后来居上了,你和嫂子怎么还没动静。”
程御温声道,“快了。”也是该着手准备起来。
徐朗捂着胸口乐天派地想,兄弟幸福,就是他幸福,尤其……“文衍啊,你看看,我们也这么久没见了,你又是刚回来,不如……”去府上叨扰一顿?
不知道嫂子今日会煮些什么,想想就流口水啊。
程御抬头,忍着笑道,“尚书大人今日下值同我一道,你刚才说不如什么?”
啊?尚书大人?
他去程府做什么?
徐朗期待的表情一下子稀碎,话都提溜到嘴边了,又生生咽下去,“没事没事,下次再说,下次再说。”
下值,徐朗果然看到付士文换了一身便服,与程御一同步行而去。尚书大人脸上的那掩不住的欢喜神色,简直像极了他约李伝跑马蹴鞠时的心情。
轻轻捅了捅李伝,“唉,上回尚书大人这么高兴,是什么时候来着?”
李伝仔细回忆了半响,“好像是……哦,上次撞见你在户部门口被令尊大人追着打的时候。”那时候扬言要勇敢对抗长辈安排的婚事,被徐大人从府里打到官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