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共寝简直是在挑战读了十几年圣贤书的程大公子的底线,他又羞又恼,压着被子的手暗暗用劲,像是担心楚宁随时扑上来一般。
红着脸道,“我身体已无大碍,有什么不对劲我会自己注意。”
若是高烧上来,人都烧糊涂了,哪里还有什么清醒的意识。楚宁担心他的病情,倒没有那些旖旎的想法,并没有婚前不能同寝的理念。
又,咳咳,又不做什么。
“要不然,我将软塌挪过来,睡榻上就是。”楚宁退了一步。
“不成!”程御想也不想就驳回,“凭你一人,如何能从书房挪动。”且这种天气怎么能睡榻上。
楚宁耍无赖道,“你要是不肯,那我就铺些被子,睡地上好了。”
程御黑着脸,像是个正要被逼良为娼的清白人家,誓死不从恶势力的强压,咬牙道,“共寝实在不妥,哪里能……怎么可以睡在一起……简直胡闹!”
他沉着脸,眉眼又染着红晕,加上生病时气势弱了两三分。明明是斥责的话语,说出来却莫名有娇羞的错觉。
看得人好想蹂躏啊!
楚宁赶紧刹住脑子里开的车。
都怪程御,本来好好的,被他这么一说,弄得真有什么似的。她抿了抿嘴,漫不经心道,“行吧,那我搬被子铺地去。”
“站住,楚宁,你要气死我。”程御一贯冷静的俊脸红得不像话,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他仍旧垂死挣扎道,“吹些冷风罢了,也就是发一会儿烧,等等就会退的。”
“那我坐在你床头,看你退烧为止。”
“你怎么这么固执。”程御绷着脸,没好气道。
楚宁真的就去搬了条凳子过来,大有要坐到他退烧时候的架势。
“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程御色厉内荏地别过脸,犹豫半响后带着脸上的烫意,以一种自暴自弃的模样往里挪了挪,瓮声瓮气道,“还不上来。”
语气里少了平时的淡然清冽,多了几分慌乱和羞赧。
楚宁还以为再要磨一阵子,没想到程御这么快弃械投降,生怕他反悔,她快速褪了外衫和鞋子,熄了灯,掀了被子钻进被窝里,暖烘烘的。
伸手去探程御的温度,吓得他身子僵硬地往后仰了仰。楚宁的手心贴在他的额头上,现在还是烧着,不知等会药效发作,会不会好一些。
自己今晚得睡浅点,不时探探他的体温才行。
程御轻轻眨了眨眼,细长的睫毛刷过她的掌心,楚宁手一缩,虚张声势道,“还不赶紧闭上眼睛睡觉!”
“被你这么一闹,一时又没了睡意。”他声音微哑,七分局促,三分委屈,在寂静的夜里,这种低沉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实在太有杀伤力。
楚宁使劲搓搓自己的脸,稳住,扑倒一个病人什么的,真的太可耻了!
“不准使用美人计!”
“我没有。”
“那你不准再说话了。”
程御委屈,“可我现在睡不着。”
“闭上双眼,过一会就能睡着了!”为了证明她的话,楚宁决定先做个好榜样,闭上眼睛,不去想身边睡着程御,专心致志地入睡。
一刻钟后,楚宁轻叹了口气,放弃挣扎地将小脸从被窝里露出,双手伸到被子上,打算散散热意。
程御轻笑了声。
一刻钟的时间,他已经逐渐接受了这个荒诞的共寝提议,从方才的手足无措、羞恼慌乱慢慢又筑起佯作镇静的外壳,只是一靠近听,胸腔里的心跳声还是快得离谱。
黑暗里,看不清他染红的耳根,程御将楚宁放在外头的手又收回来,一本正经道,“会着凉。”
双手被强行带回温暖的被窝,程御没拿开覆在她手背上的右手,楚宁也没挣开,静谧的环境里,两人就这么静静卧躺着,两只手叠放在一起。
说不出来的温馨。
程御的药效总算开始发挥作用,没一会,他便沉沉入睡。楚宁半夜查看了几次他的体温,都还有点烧,一直到快凌晨,才终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