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没被当面嘲笑一通属实是人家姑娘心善了。

齐佑心里不住地嘀咕，暗暗等到楚宁分类完飞奔去欢喜园，他才默契地上前几步，低头拱手，静待吩咐。

程御抬头，面对楚宁时的满面温和瞬间敛去，眉眼浮上一贯的冷冽，低声吩咐了齐佑几句，“连夜查清，明日报给我。”

“是。”

……

隔着几条街，国子学的尹学正和钟学录正甜蜜地忙碌着。

自打去年起，国子学不再蝉联科考上榜数的魁首，他们二人在朝中的位置便渐渐尴尬起来。这还是两年来第一次，众多大臣来寻，纷纷好声好气地要预定个位置。

来头最大的，恐怕就是七王爷了。

这位王爷不愿封地离京，故而至今没有封号，还以先帝时的排序称呼。圣上要给他擢封，被他摆手拒绝，说是就这么闲闲散散地在京里瞎晃悠挺好，要那些名号做什么。

这位爷从小就是个心性纯真之人，咳咳，要是往大不敬了说，就是为人带着那么些许傻气。

虽然人不精明，但有圣上罩着，没人敢轻视一二，也就只有圣上自己可以欺负欺负，旁人敢动七王爷一根头发试试。

因此这位王爷来，实在是莫大的惊喜。若是能让他看到国子学一番整顿后的新面貌，高兴之余在圣上面前美言那么几句……

尹学正真是做梦都要笑醒。

原本安排的地方太小，容不下这么多人，他和钟学录连着两日整改，也只堪堪容下八十人。后头来寻的那些大人们，只好对不住了。

相较于外头争先恐后地要名额，国子学被安排到要听讲学的学子反倒没什么太大的热情。他们来此求学，为的是日后科考，至于修补一行，他们又不懂，学这个做什么。

还不如听先生多教一篇策论，或是多考一份经义来得有用些。

因此，得到消息的学子中有十来个私下找到尹学正，委婉提出自己想潜心求学的想法，不大愿意多花时间在无用的事情上。

他们不愿，自然有大把的人愿意，尹学正也未多劝，点头答应。

心想着明日再去乙班问问就是。

结果当晚，这些提出放弃的学子们，回府后无不意外地遭到了各自亲爹的两记闷棍。

臭小子，读书读到孔眼里去了，还没多大关系，敢不放在眼里。你知道楚宁是谁吗？对，确实只是个五品女官，但那是可以行走在御前的五品女官，别说大周，就是前朝都未曾有过的先例！连七王爷和各部尚书都抢着要去听，老子都争不到名额！国子学让你去，你小子居然还给推拒，这要是传到各个尚书大人的耳朵里，或是传到圣上跟前，你！你你你……

况且，楚大人这次讲的鉴别，据说宫里都受用。你不仅要去听，还得给老子好好学，把楚大人讲的话一字不落地记回来。否则其他府邸都有这鉴别真伪的本事，若是我们还只是瞎看，指不定府上就存了赝品，以后的游园会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啧啧，想想那种丢人的场面！

被训得大气不敢出一声的诸位世家公子，灰头土脸地站着挨批。在府中长辈的训斥下，才刚扬言绝不参加什么劳什子修补讲学的他们，第二日又灰溜溜地跑去找尹学正，说是自己昨日想得浅薄，求尹学正再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