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一番血泪史。
“程文衍,你就直接跟我说,这案子你是不是已经想好怎么处理了?”司马辞破罐子破摔,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程御慢悠悠地将他的茶杯再次沏满,一脸无辜,“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装呢,司马辞没眼看,站起来来回踱步,气狠狠道,“别跟我说你一点考虑都没有,你小子这么聪明,说不准那奏本送上御桌之前你就知道。”
程御抿嘴一笑,放下杯盏,“唔,算是吧。”
“……”他突然这么爽快承认,司马辞反而一下语塞,深呼吸两下终于缓过劲来。好啊,果然是外表如圭如璋,内里却狡诈如斯。
“大人勿怪,我这般做,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起身执手以表歉意,“这几日监察院没进展,那幕后之人自然也是着急的。”
“幕后……是谁?”司马辞小心翼翼问道,“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这就,还需请大人帮忙了。”
恩?他帮什么忙?
司马辞略一沉吟,“这是你府上,没有旁人,你也不用打什么哑谜,直说就是。”赶紧把这案子结了,他回头还能借此讹老付一坛好酒。
“也不难。”程御告诉他,“只需大人出府时神色忧戚就是。”
司马辞毕竟是多年的监察御史,隐隐察觉到程御此番的用意。恩,这确实不难,不过他空着手出去也太假了些,“还得随便搜查点东西回去监察院意思意思。”
“大人放心,早已准备好了。”程御一拍手,齐佑便抱了一堆账目出来,还附带了一份所有铺子田庄新一月的收支统算。
司马辞:“……”咽了咽口水,程御竟连他今日会来“搜查”都猜到了?
此子之谋略,真是着实骇人。
这般一想,他也越发相信程御不会做这贪墨钱银的事,以他的心智,若真想昧下,还能给人钻空子的机会?
这般运筹帷幄,若是能到监察院,他或许就能安安稳稳地悠然到致仕之年。司马辞垂眼一番思考,顿时又起了撬墙角的心思。
“文衍啊,你看有没有兴趣来监察院做事,正好你这次停了职位,待此案了结,我便恳请圣上将你调来。”
他又紧接着说,“户部待着有什么意思,每日同一堆数大眼瞪小眼。我们监察院就不一样了,案子各不相同,每日都过得精彩纷呈的。同僚间气氛也好得很,若你能来,必然有一展拳脚的机会。”
司马辞趁机极力游说,程御只说,“蒙大人厚爱了。”做了个请的动作,亲自将人送出去。
暂时没能听到应许,司马辞也不沮丧,他眼睛亮了亮,这次可是个好时机啊!等汇报案情的时候,找准时机在圣上面前哭上一哭,嚎得卖力一点,嘿嘿,应该有机会。
司马辞满面红光,乐个不停。快走到门口时才想起程御的嘱托,弯起的嘴角猛地一垂,又瞬间忧郁脸。为表真实,他还加了点层次,忧郁中带着烦躁、焦灼、担心……
最终重重叹了口气后,钻进马车回监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