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振笑眯眯解释道,“这老家伙不是收了一个关门弟子吗,正是程御之妻,泸州楚氏,唤作楚宁。”
付士文对楚宁是一万个满意,咽下嘴里的东西,继续补充,“那孩子会的可多了,烹煮一事对她来说不过是闲暇之余的兴趣,最主要的,她那双手能化腐朽为神奇。你久居于此,或许还不知道燕陵展和京都展的事儿……”
付士文兴致勃勃地将楚宁所做之事粗略讲了一番,最后点了一句,“这次的晚燕岐文能被发现,也多亏她的许多想法和举措。”
庄霁错愕,久不在京,居然出了一个这么多才的女子。
不过,纵然风云变化,对于朝堂中事,他还是秉承一贯的原则,不掺和不过问。他们两人这趟过来,注定是要无功而返的。
付士文好似猜到了他的想法,谈完楚宁,就继续埋头夹菜,仿佛方才提到的,真的就只是诚心地在夸一个后辈。
庄霁怎么也想不通他们两个老家伙到底在密谋什么,明明带着目的来,却绝口不提,简直像是趁机来他这儿休沐,吃喝睡,每日过得惬意不已。
一定有古怪,庄霁想,就是不知他们会忍到几时。
很快,他就知道了柳振的计策。
之前谈诗论词,这几日就改聊京都杂事,多是些病弱之人,饱受病痛折磨却不得治,最后只能凄苦地撒手人寰。
付士文和柳振,都是腹中自有才情的人,讲起这些故事,能说得人神色动容、同感悲戚。
他们也只讲故事,今天说城西的几户人家,明日说城东的几个熟识,遭遇或许不尽相同,却都叫人心生同情。
两日后,庄霁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让管家把两人请来,直言道,“罢了,我同意帮忙。京都我是不会去的,就在这里完成吧。译完后,其余事情,不必再来找我。”
柳振和付士文默契地并不多言,执手,向他行了一礼。
楚宁听完大概的讲述,也朝着城外的方向执手颔首,江明不解道,“师父在想什么?”
“我在想,庄老先生,是个有大爱的人。”她慢慢收回望向远方的目光,感慨道,“我曾听过一句话‘生活以痛相待,我却报之以歌’,老先生痛失所有亲人,却还是不忍他人受苦,甘愿破了誓言,为穷苦大众尽些力量。”
“是啊。”寒枝垂下眉眼,轻声应道。
……
付士文和柳振毕竟是当朝尚书,事情一解决,就得赶紧回京继续上值做事。
知道他们是带着好消息回来,承安帝也带着喜色,若是幸运,上面的记载对现在的医术能有所提点,那真是再好不过。
整个太医署仿佛过年一般,有人当天就等在了户部和工部的门口,付士文和柳振刚从宫里回禀完回来,就被等候已久的几位太医团团围住,询问具体的近况。
“怎么样,怎么样,老先生看了文稿之后怎么说?”
“译出了多少,可有抄录一些回来?”
“是不是有之前猜测的针灸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