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众人七嘴八舌，付士文挥手打断道，“昨日才刚点头谈妥，破译还需几日，哪有这么快的。”

“……”

没能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太医署同僚又激动难安，梁坤决定干脆趁着他今日休沐，跑去城外看看情况。

正好严峥要护送那几件青铜器到庄家院子，并且需驻兵保护器物安全，他跟着一道过去，也不会显得太过唐突和失礼。

这几件青铜器物毕竟长埋地下，损坏较多，品相糟糕。上面的刻字虽然尽可能复原抄录，却难免因为细微处看不清楚而误抄。因此，庄老先生提出，在他破译的过程中，原物也必须要在，才能避免出错的可能。

这个要求十分合理，承安帝自然答应，派严峥带兵护送，午后便起身出发。

梁坤跟着队伍一道出城，一路上心情又激动，又忐忑，脑子里一直想着见到庄老后应该说些什么比较合适。

然而，刚刚才到了地方，正打算带着全太医署同僚的期盼，来提前探探消息的梁坤，还没来得及讲完一句话，就被庄霁无情地丢出了庄家大门。

大门骤然关上，被隔在门外一脸苦瓜相的梁坤：“……”

站在院内，亲眼看着梁太医被“丢”出去的严峥：“……”

呼，幸好幸好，他有正经任务在身，庄老大人虽然也看他碍眼，但至少没被扔到院外去餐风露宿这么凄惨。

正沉浸在自我暗喜中，在屋内待了不到一盏茶功夫的庄霁突然大喊他的名字，严峥不敢迟疑，小跑进屋，忙道，“庄老有何事？”

庄霁一手颤颤巍巍，平复了心情后方道，“这，这些铜器是何人所修？”

原来只是问这个，悬着一颗心的严峥长舒一口气，“是楚宁和她的五个弟子修的。楚宁就是圣上亲封的五品令修，专司修补古物之事。庄老，可是这物件有哪里不妥？”

严峥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一番，他们一路小心护送，半点都不敢磕着碰着，是原样从工部运过来的，不可能出问题啊。

庄霁微愣，是付士文口中的那个楚氏？

是了，他想起，付士文说过，此女一手操办过燕陵展和京都展，惊才潋滟。只是听他夸的时候并不觉得震撼，直至进屋看了这几个青铜器物，庄霁几乎找不出言语可以形容当下的心情起伏。

古朴肃穆的青铜，仿佛带着使命留存，青色铜面的光影，叫人百感交集。

若走近看，曾经裂缝空缺的位置一目了然，他完全可以想象刚挖出来时器物的破碎与灰暗。那么，是经过怎样的补修，才能将碎片和残破一处处的拼接起来，变得这样完整；又是如何除去斑斑锈迹，恢复到近乎原色原味的模样。

太神奇了！

更神奇的是，这些竟是经过一个年轻女子之手。

世上新人赶旧人啊，庄霁欣慰地笑了笑，挥手让严峥出去，“无事了，你出去吧。我现在就开始识认这些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