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密紧张堵在嗓子眼的气终于通常顺出来,给他激动地边道谢谢边冲人家鞠躬。
钟亦给他出的这个主意好归好,难搞也真是难搞。他今天围着港市到处跑了一整天才买到。
宁虞的消息,陈密一直让老板帮他把书包好才想起来看。
对面的男人这段时间果然也在为黎淮的生日礼物着急上火,寻求参考都问到他这来了。
-“你打算送什么?”
陈密现在就是想不通,他以前究竟眼皮子有多浅,才会喜欢这么个没用的。
-“你跟黎淮处了那么久,怎么连个生日礼物都不会送”
-“还舍不得个什么劲,赶紧把你私藏那些东西都还给人家呗”
宁虞捧着手机明显愣了一下,压根就没想过送礼原来还能是这个方向。
·
黎淮的生日说是在下个礼拜,其实就是没两天的星期一。
严叔周末张罗着所有佣人把宅子里全部打扫了一遍,不管黎淮怎么说不用搞得那么隆重,严叔都当没听见,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他早对黎淮每年普普通通吃一顿跟平时没什么差别的晚饭,就算过完生日了深藏不满。
这段时间春煜一直在俄罗斯没回来,宫范闻被他的属下囚禁在一号别墅百无聊赖,看着黎淮家里油画框上的金色有些暗下去,干脆让人取下来全部重新帮着打了一层金。
用的都是真金白银的金箔片,成天拿着几把刷子戳着金箔在那画框上点点盖盖,像小姑娘上粉底液一样,把画框上所有雕刻的纹路全都卡得清清楚楚。
一干就是一整个上午、下午不挪地,就差立地成佛,走过路过的佣人几乎都会驻足,春棠也不能免俗。
宫范闻用的工艺制作,是最寻常的水法贴金。首先需要准备动物胶,涂完多层以后才能覆金箔,但实在是金箔片太小,画框的雕刻太精细。
佣人们也就一开始看得起劲,后面看着都是重复性的工作慢慢也就散开了。
但宫范闻神情从头到尾都很平静,甚至春棠觉得他还有点乐在其中,后续涂完金箔拿玛瑙打磨抛光也是专注缓慢地。
春棠这才算勉强有点明白春煜喜欢这个人,究竟喜欢在哪。
等到黎淮生日当天。
严管家一大早推上来摆在桌子中央的蛋糕,据说就是春棠和宫范闻一起做的。
因为他们几个对蛋糕都不太感冒,所以两人也没做大。
三层四方圆角的蛋糕叠在一起,黑色奶油打底,画在上面的图案仙鹤聚首、团花繁盛,看起来像是镶嵌的硬石,质感跟宁予年挂在他洋房的百宝黑漆屏风类似,雅致琳琅。
宫范闻说他现在除了钱跟手艺,身无一物。
黎淮又不缺钱,他只好小露一手,意思一下,礼轻情意重。
黎淮平时不吃甜食的人,看到那精巧的蛋糕都忍不住围着转了三圈,掏出手机拍了个照发到他们微信拉的群里。
邓臣历第一个回复。
-“我晚上六点从剧组走,中午你们不用等我,朱桦会在医院带王沧过去”
肖。
-“我再不出院就要烂在床上了,我等下跟他们两个一起”
自从肖光荣负伤,剧组大家说什么都不让他再上岗了。
正好王沧的病情好转不少,已经能下床走路,邓臣历老老实实回到剧组上班。
王沧看他每天医院、剧组两头跑,累得歇下来了跟他说两句话的功夫都能靠在他床边打瞌睡睡着,终于是发了善心,允了早早提出自己可以接班的朱桦照看他。
宁予年现在人也不在家,他开车出去接陶永杰。
-“人我已经接到了,不过陶总的儿子还有他儿子对象也在,我能一起邀着来吗?”
-“可以”
黎淮第一次如此有主人的使命感,审批奏章一样在群里挨个回复。
春煜。
-“飞机下午三点落地”
陈密紧跟着冒泡。
-“钟老师跟张老师已经把我捎上了,我们半个小时以后就能到!”
戴淑芬自诩每天起的还算早,没想到今天从楼上一下来,佣人们换上了春棠全新设计的制服,在家中穿行来往,黎淮、宁虞已经在楼下大厅站着。
把戴淑芬从零号接到家里一起,是他跟宁予年、宁虞一起商讨出的结果。
总不能让老人家一个人在那么大的房子里待着。
宁虞一看见她从楼上下来,立马抬脚迎上去:“妈,早。”
“早啊,这么热闹。”老太太看着周遭的光景,脸上止不住地笑,很快注意到黎淮的变化,“欸小黎你纱布拆了啊,手好了没,快拿来给我看看。”
黎淮的手今天终于通过严管家的审查,正式拆了纱布。
他走到老太太跟前摊开手的时候,其实有点不好意思。伤口并不算完全长好,两条隆起的肉条横亘在掌心中央,基本是永久留疤没跑了。
黎淮今天每被叫去给人展示一次,就忍不住委屈重复一次:“很丑。”
老太太却是捧着他手,笑得慈祥:“我看不丑,等彻底好了,又能拿笔写故事了。落笔生花,才思泉涌,这有什么可丑。”
黎淮张嘴欲给老太太解释,但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剩下心头热热的,乖顺点头:“以后能写故事就不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