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嗓门顿时大了:“就是没有才气人!驳回给出的理由竟然是我们公司成立还没满三年,缺了几个月!”
宁予年:“?”
他把红框那条又读了一遍,硬是匪夷所思张着嘴没说出话。
“意思是要求前三年没有违法记录,但我们还没满三年,所以对‘良好的商业信誉’这个要求的考察证据不足,予以驳回?”
宁予年现在比刚刚倪向荣无比亲热地宣布自己继承他衣钵还无语。
想也知道宁虞卡他,是因为被倪向荣那个生怕他们打不起来的老东西,告知了这个公司和他的关系。
但宁虞躲事消失的几天,能把这条漏洞琢磨出来也真是很难为他。
这个时候再去问最开始审核的时候怎么没审出来,已经没有意义,明摆就是找来的由头。
朋友在电话里压低声音说:“他们几个现在对你意见很大。觉得你平时也不做事,关键时候还拖后腿。”
宁予年握着鼠标更无语了:“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他找了钟亦,他们好像根本连招标的边都摸不到。
朋友在中间和稀泥:“那肯定不是。只是都到这一步了,结果因为你跟宁虞的私人关系被卡,他们有怨气也正常。”
宁予年脾气也上来了,甩下鼠标便靠上椅背抱臂:“我觉得不正常。本来当初说好的就是我资金入股,怎么现在又怪起我不做事了?”
朋友:“嗐你别生气,我就这么一说,其实没多严重,只是心里稍微有点不平衡。你看今天早上你外公还把公司直接丢给你了,你是少爷,我们这个医疗器械的公司对你来说是玩票,但对他们不是啊。”
反正话里话外就是来道德绑架加找茬的。
宁予年直接问:“所以他们现在让你给我传话是什么意思?想让我干什么直说,不用兜圈子。”
朋友果然“哈哈”两声讪笑:“真没那么严重,只是听说你之前跟那个陶永杰关系很近,他最近好像搞了个高级疗养院,看病住院一体管理,医疗器材这块……”
“就是又要我去开口呗。”
宁予年听都懒得听完,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公司挣钱,我也挣钱,你们想要什么大可以直接跟我说,本来也是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以内。”
而不是一定要搞得像逼宫一样跑来胁迫。
好像就认定了这件事他看不上眼,不肯为公司拉下面子去办。
朋友连连称是:“我也说他们这个想法有问题,大家都是朋……”
宁予年飞快打断:“我跟陶永杰本来这个月十九号就有约,这票干完拆伙吧。”
那头还想说点什么,宁予年已经把电话挂了,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拉黑,然后抢在微信聊天框上面的“正在输入”变回备注以前说。
-“不要让我把你微信也拉黑”
“正在输入”立马不输了,回过来两个字母。
-“ok”
宁予年光脚不怕穿鞋的,不想讲礼貌的时候就没怂过。
但现在情况又不一样。
宁予年点开黎淮的微信就开始哭。
-“老婆我又被欺负了[哭哭jpg]”
黎淮坐在回一号别墅的车上,眼中带笑给他回。
-“那亲亲你[亲jpg]”
他今天心情实在很好。
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把能称作“朋友”的人带回家。
还不只一个。
最近春棠找人把大门的密码锁换了,说以前那种门锁不安全,还没来得及录入他的解锁信息。
所以黎淮摁门铃,春棠果然等在门口。
黎淮一看见他脸上就笑了,将身后一帮朋友献宝似的亮给他看。
春棠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的笑终于还是成了无用功——只要看到黎淮笑,他自然而然就会跟着笑。
他不像宁虞。
他完全不在意这些“鱼龙混杂”的人在社会上具体是什么身份,只要黎淮觉得他们是朋友就好。
于是春棠非常难得地说了两个他在平时绝不会说的字:“欢迎。”
严管家心里也雀跃,佣人们纷纷从客人们手里接过外套和包。
人群里,陈密早在开门第一瞬看见春棠的时候,眼睛就亮了。
他的取向最近因为邓臣历和王沧,理所当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他还没来得及凑上去跟美人打招呼,就被楼上下来的宁虞吓了一跳。
他明明在路上跟黎淮确认再三过宁虞不在家!
宁虞下来的本意,是要看看黎淮到底交了什么朋友,可以一直黏在一起一天一夜。
但当他一眼在人头里看见陈密,明显也愣了,凛冽的眸光直指底下慌乱的青年:“你又想搞什么鬼?”
陈密被质问的当时就丢了魂,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下意识在身边环视,但黎淮已经跟着管家去了厨房,边上离他最近的,只有王沧。
王沧事不关己,抱起胳膊就要看戏。
正当陈密以为自己避无可避,那个跟昨天晚上白毛、高鼻梁同款的美人已经挡到他面前,反嘴就是一句:“你又发什么神经?”
宁虞直接气笑:“你自己问问他干过什么。”
春棠:“你出轨你还有理了?”
一时间,屋子里所有佣人的视线都聚焦到陈密脸上。
就说老爷跟先生怎么突然分手,敢情是劈腿找了小三!
陈密顶着无数议论和目光,脸上头一回这样火辣辣。
过了这么久,他都快把自己给黎淮寄照片的事给忘了。
但春棠依旧挡在他面前:“他是什么身份立场我不管,他今天只要来了,就是黎淮的客人,你在我面前动他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