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宓回了屋里,李粟正坐在床边喝茶。
“我才睡多久,你干什么去了?”李粟看她进来,便问起来。
按理说他在这儿睡觉,周宓不该守着他吗。
不必她做什么,但周宓在他身边,他心中才能安定些。
周宓道:“什么事情找我?”
李粟朝着人招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周宓走过去挨着李粟坐下。
李粟便顺手揽着周宓的肩膀道:“看看你。”
这就是李粟最要紧的事情。
周宓:“……”
“我正和母亲姐姐她们说话,商量要紧事情,你叫人着急忙慌地喊我回来,我还当出了什么事情。”
结果她匆匆回来,就听到这三个字。
周宓作势擦擦头上的汗,将帕子扔到一旁。
李粟将人搂得更紧些:“什么事情还用着商量,只管吩咐我一声,管教你和姐姐们还有岳母满意。”
周家的事情,李粟都是愿意仔细安排的。
周宓也不遮遮掩掩,说道:“是得殿下帮我。”
李粟神情认真起来,示意她继续说。
周宓答道:“我姐姐不是要生了吗,正说要不要办满月酒的事情,她担心影响周家的名声,不想太张扬,我却觉得不能张扬,但也不能遮盖,是吧?”
李粟听了,道:“是不能遮掩,这孩子日后姓周,光明正大是二房的嫡出,独一个的继承人,满月酒该怎么摆就怎么摆,我到时候打发宫里的人过来。”
他顿了顿,又觉得不能厚此薄彼:“侄儿的满月酒也照样摆,两个孩子,谁也不能委屈了。”
前世周家的孩子,李粟都是接到宫里,请先生教导的,前朝不知道多少人提心吊胆,都怕李粟一个冲动,连皇位都给了周家孩子。
如今周宓好好活着,这些孩子,更是不能委屈,更要仔细教导,教他们日后能够撑起周家。
如此,即便自己早死,周宓的娘家人也可以依靠。
周宓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姐姐就是太谨慎,怀着孩子又容易胡思乱想,她从前不是这样。”
女子的艰难,哪里是一两句能够说清楚的。
周宁之前和离,外头就说闲话,觉得她小题大做,不能容人。
即便是林斐背信弃义在前,在世人眼中,周宁也不占理,被人说闲话的还是周宁。
周宁如此谨慎敏感,只不过是担心孩子和她一样被说闲话。
周宓又道:“我姐姐从前,是很果敢的性子,成了婚,竟然将她磋磨成这样,可见这成婚不是什么好事,平白叫她受了许多委屈。”
周宓想着这事儿,便气不顺。
李粟赶紧安慰道:“是,林斐此人,确实非真君子。”
周宓没说什么,她只为自己的姐姐不平。
李粟又道:“不过成婚也不全是磋磨人的,三娘嫁给我就很好。”
他家的三娘,是不会受委屈的。
周宓回头看他一眼:“林斐确实不是君子,您也君子不到哪里去。”
在周宓的印象中,“君子”该是儒雅的,内敛的,谦和有礼的,该如春风晓月,冬日煦阳,总之不该是李粟这样,白日都不消停的。
李粟知道周宓对初一的事情耿耿于怀,他心里明白,到底是个规规矩矩长大的闺阁女子,自是守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