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将这话当众说了出来,自己心里清楚不就好了。
周宓:“想来父亲为祖父担忧,一时没有考虑许多。”
胡皇后哼了一声:“算了吧,他就根本想不到。”
谁的儿子谁清楚,胡皇后又道:“你肚子里这个,不管是个小郎君,还是个小姑娘,像我、像你母亲,像大郎,这都好,就是不要随了他祖父,没心眼。”
周宓还是头一回见当娘的这么嫌弃亲生儿子。
她只能说道:“孙媳会好好教导他的。”
胡皇后又喝了口茶,叹气。
教有什么用,有些人生下来就是那么个性子,扳不过来的。
胡皇后是个不信佛不念经的人,如今都想去庙里上几柱香,求求菩萨保佑了。
就这么熬了几日,皇帝依旧没动静。
不过这回胡皇后也不催了,由着太子和朝臣去定此事。
周宓道:“若日后我有这么一日,也不知道是躺着好,还是痛快去了好。”
谁不想好好活着,反正周宓是想的。
李粟道:“三娘不会有那一日,倒是我,要去的痛快些,不叫三娘为难。”
周宓听了,道:“罢了罢了,不提此事,咱们俩年纪轻轻的,提这些事情做什么,日后都不提这样的话了。”
“好,不提。”李粟应道。
他活得长久不长久都不要紧,最要紧的还是周宓,她说不提,李粟便不会再说。
皇帝迟迟不醒,太子监国,朝中并不太平。
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闲话,说宫里的人拦着,不肯给皇帝诊治,要生生将皇帝熬死。
这话自然是针对太子说的。
传出去不久,辽王就带着药入宫,说他手里的药能够救皇帝的性命。
这药来历不明,太医也看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药,自然是不敢贸然用在皇帝身上。
但辽王信誓旦旦,双方就这么僵持起来。
李粟道:“王叔有这样的好药,怎么不早些送给祖父,何必等到今日。”
辽王道:“这是青城山的道长所炼制的丹药,近日才炼制好,只此一枚。”
这回辽王倒不是在胡扯,他回到皇城,就开始连连失利,准备好的计策没用了,打算做的事情一件没做成,就彻底被皇帝给厌恶了。
这丹药,是他打算重新赢得皇帝信任的机会,谁知道还没有给皇帝用上,皇帝就先倒下了。
辽王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可他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他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就算是给太子添堵,他也得将这丹药拿出来。
太子蹙眉道:“历代帝王,想以丹药求得长生的,无一做到,四弟的丹药,当真比他们的丹药有用吗。”
皇帝之前召见道士,其实就是存着这个心思的,只不过大家都是将这话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如果皇帝现在醒转,你能保证他不吃这个丹药吗。
不能。
辽王道:“太子殿下,此丹药只能救命,不能长生。”
双方仍旧为此争辩不休,李粟已经悄然离开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