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庐凤兵备道观察使的命令下,上千绿营大军徐徐进入大洪山东峦狭长的谷道中,前锋直逼驻守在大洪山上的马括所部。
“那里就是朱贼拒守的营寨了?果真是早有反意,想啃下这块硬骨头,绝不是短时间能拿下的...”
单子卢放下望远镜,心情很烦躁,大洪山上有水有粮,北面和西面都是好几十米的悬崖,难以攻击,只有从东、南两个方向才能威胁到大洪山。
而偏偏这两个方向进山的道路狭窄无比,大军难以进入,他们这种千人的队伍就已经是极限了。
这种地形,贸然进入很是危险,而且也难以有效打击山上的敌人,单子卢虽然没读过几本兵书,但是这些最基本的行军打仗知识还是知道的,大洪山这样的营寨,根本不是嘴上说说大军一到就能围下来的。
不过,现在这支军队的指挥权不在他手上,而是在节制庐凤颍泗滁和六诸军事,庐凤兵备道观察使手上,他这个凤阳总兵,现在就是个传话筒。
“赶紧扎营,远远地给我把探子放出去,绝不能再让马疯子摸到老子屁股后面!”
趁着天色还没黑下去,绿营士兵除了扎营的外,其余都散布出去,在四周的林子野地里砍着树木,攻打大洪山这样的营寨,不造攻城器械就是围上个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围下来。
再说这里是山里,想要出山少说要走个十里地,沿途没有工事藏身遮掩,谁敢在野地和贼人拼命?
而且,上千人的大工程,砍伐树木制作器械至少就要五天时间才能完成,可笑的是,庐凤观察给单子卢拿下大洪山的时间拢共也就十天。
“嚯,好大的动静,瞅这样子,是舍了命也要破老子的寨子?”
马括蹲在山腰,看着低下蚂蚁一般忙碌的飞起的官军,大声笑道。
嘴里叼着的烟头忽明忽暗,马括抬头看了看天色,快要入夜了。
“今晚给他们个下马威,老子亲自带队,杀一杀单子卢的威风,好叫他知道知道,俺老马不是好惹的!”
狠嘬一口土烟,马括舔着嘴唇狰狞说道,回头一看,在他身后等待着的一众弟兄此刻都跟着举起手来。
“抄家伙,跟老子走!”
入夜,距离大洪山营寨两里地,是刚刚安营扎寨劳累了一天的绿营官兵,从他们自凤阳出发迄今为止十多天以来,就没有一天睡过好觉,十天日子里在凤阳,溪河集,定远之间来回奔波,如今更是要硬生生啃下大洪山这个硬茬,换做是谁都会感到心力憔悴。
饶是单子卢这样的凶狠汉子,也觉得乏的厉害,吩咐手下明哨暗哨布置妥当,以防马括下山侵扰后,就沉沉睡去了。
只是,还没睡个囫囵,半夜他就猛然惊醒,抱着大刀跳下床立了半晌发觉一切如常后才放松下来。
“大人,怎么了?”
门外亲兵钻进来问,单子卢则是凝眉不语,掀开帐布走到外面望了望,道:“可有什么响动?”
“没,没啊?”
“老子心里不安生,快去瞧瞧外围的探子,有何动静立刻回来报告!”
亲兵被他这么一喝,哪敢说半个不字,叫上一队人马就火速出了营寨。
“马疯子,你最好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