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需要让张院正给皇帝带的话已经说完了,老太君便也不再多言,见状,张院正总算松了口气,默默退到外间开方子去了。
楚凝秋躺了这么久只觉得身子都僵硬了,趁着四下并无外人,立刻掀开帷帐坐了起来,抿嘴道:“秋儿事先没有跟祖母商议就做了装病的决定,还请祖母莫要责怪。”
“你能懂得以退为进就好。”老太君轻轻拍了拍楚凝秋的手,似是感慨道:“太后那女人最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你若在宫中执意不肯答允,才是真正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了。”
虽然楚凝秋之前从刘嬷嬷言语间已经隐约猜测出老太君跟太后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但这还是第一次听本人提及,不由有些好奇道:“祖母,您跟太后之间……很久没有见面了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几辈子不见,她也不会有任何改变的。”老太君唇角的笑容有些苦涩,但更多的是冷漠,“原以为我们之间的纠葛要带到地底下去了,可她都这把年纪了,偏偏还是要闹出事情来。”
听老太君这语气,想来手里是握着太后什么重要把柄的,楚凝秋心下微微诧异,不成想这段积存十数年的尘封大戏竟然还有重新被箱底掀开那天。
但这些都不是眼下的重点,稍稍犹豫片刻,楚凝秋索性开门见山道:“祖母,我母亲当年,果真陪嫁来一本神秘秘籍么?”
虽然许多人都以找寻这本秘籍为最终目的,但楚凝秋心里却是始终存了些问号的。
原主母亲旬氏虽然是旬老谷主唯一的宝贝女儿,但到底也是嫁了人随外姓的,在这个宁可传儿媳妇都不会传女儿的年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女儿做嫁妆。
更何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有了这本秘籍的存在,旬氏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之后将面临层出不穷的危险,这也实在不符合一个父亲疼爱女儿的初衷。
秘籍之事虽然一直没在明面上来说,但私底下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老太君不意外楚凝秋会知道,只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问起这件事,微微怔了怔方才淡淡道:“为着流言不断,你母亲活着的时候曾主动跟我坦白,说她并没有见过那本所谓的秘籍。”
这样的回答,完全在楚凝秋意料之中,旬氏跟楚天昱夫妻琴瑟和谐,若真有如此宝藏,绝不可能瞒着楚天昱。
那样,也就没别人什么事了。
见楚凝秋陷入沉默,老太君问道:“秋儿,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是。”楚凝秋点了点头,看向老太君道:“祖母,秋儿认为这些流言总不会空穴来风,秘籍应该是真实存在的,只是不在母亲手里,又或许……的确在母亲的嫁妆里,只是母亲自己也不知道罢了。”
在大众认知中,秘籍就该是一本书,可又有谁规定秘籍只能是以书籍存在的,而不能是一个盘子,一个碗,甚至一个不起眼的摆件?
老太君之前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被楚凝秋这么一提醒,亦有些茅塞顿开的感觉,但这样的感觉只是一瞬,很快敛了神色,严肃道:“秋儿,这话断不可在外人面前提及,你也不许去寻,明白么?”
楚凝秋如今显然已经被许多人盯上了,她又在明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别人的眼睛,若秘籍的事没有苗头还好,一旦惹人起疑,这场较量可就不仅仅只在暗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