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话的代价!”
当听闻这个消息,黄飞鸿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一定又跟戴平安有关,恰好黑三德又过来想请,他拿起药箱气冲冲的就跟过来了。
“原来是那件事,事情呢是我做的,但是!”戴平安揭开头上的毯子,顺手把额头上的冷汗擦去:
“黄师傅不要着急,听我说完,事情是我做的,但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他们曝尸荒野,帮忙把尸体运回来,让他们魂归故乡,落叶归根而已。”
“你也会不忍心?”
黄飞鸿冷哼一声,坐了下来。在杀人这种事情上,戴平安没必要向他隐瞒,也懒得向他隐瞒。
“话不能这么说,黄师傅,我要是忍心看着别人受难,您也不会欠下我四条人命。对了,亚瑟他们怎么样。”
“亚瑟的咳嗽已经抑制了,玛丽姑娘也醒了,但他们的病根还在,我的方子只能是强健他们的身体,他们的病还需要他们自己扛过去。”
谈到病人,黄飞鸿的面色缓和不少。
“有法子就行,至少不用做着等死,他俩的病交给黄师傅,我也放心。”戴平安轻轻一笑:
“那也就是说,您现在还欠我两条人命。”
“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当然是求黄师傅您治病呗,只要您在帮我救治一个人,您欠我的帐一笔勾销。”
“谁?”
“我。”
戴平安揭下包裹着黑毯,露出赤裸的上半身。昏黄的烛光下,惨白的皮肤下泛着死尸般的黑青,说不出的诡异。
没有给黄飞鸿拒绝的机会,隔着桌子,戴平安直接把右手臂摆到黄飞鸿的面前。
“来吧。”
“我要是拒绝呢。”
“咚!”
一只双动式的左轮手枪拍到了桌上,在黄飞鸿诧异的目光中,手枪被戴平安推到了他的跟前。
“您也可以直接帮帮我。”戴平安把枪掉了个,枪柄对着黄飞鸿:“我说过,死在您手里我甘心。”
黄飞鸿低头看了看那只苍白的手臂,又看看那把击锤已经拨开的手枪,抬头看向戴平安。
“你这是在要挟我吗?”
“不是要挟,只是有点心气不顺,想不开。”
戴平安狞笑一声:
“从别人的枪口下捡了一条命,胆子有点怂了。想着治好身体,再把场子找回来,如果要是治不好,我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索性求您给个痛快。”
戴平安说的话,黄飞鸿是一句也不信,最后还是冷哼一声,把手指搭在了戴平安的手腕上。
“你这是有点……”
刚刚进入状态的黄飞鸿脸色一变,一把扯过戴平安的另一只手腕叩了上去。
“你怎么这么虚!”
“我……虚吗?”
“你这里受过伤?”
顺着胳膊,黄飞鸿把目光集中到戴平安腹部中央偏右的位置,那里有一块淡淡的伤痕。
“受过,枪伤,刀伤,爆炸都有。”
“不对,不是这个问题。”
放开手腕,黄飞鸿用手指戳了戳伤痕的位置。
“疼吗?”
“不疼。”
别说疼痛了,戴平安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呢,疼吗?”
黄飞鸿又换了个位置,用力戳了一下,结果还是摇头。一连换了好几个穴位,力道也越来越重,但戴平安还是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反倒是黄飞鸿的脸色越来越青。
终于,黄飞鸿放弃了摸索,转身打开药箱取出一根银针,银针细的都快看不见了,却有一尺来长,然后顺着伤痕的位置刺了进去。
“扑通”一声,戴平安跪倒在地上。
哪怕心里早有准备,那股钻心剜骨的疼痛还是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脑门上渗出,咬着牙,戴平安扭回头给黄飞鸿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就是这个毛病,黄师傅,您看该怎么医治。”
黄飞鸿没有说话,而是将那枚刺入身体的银针一下子拔了出来,银针离体的那一刻,戴平安的身子直接软到了地上。
好一会儿,缓过一口气的他才挣扎着,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来。
“怎么不说话呀,黄师傅,您不会被难住了吧。”
还在微微颤抖着的戴平安一边笑着,一边坐回了位置上。其实他的这句话问的完全多余,黄飞鸿阴沉的脸,沉默不语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折了一根肋骨。”
“哦?”
“断碴刺进了你的肝脏,你的肝血都可能是黑的,”黄飞鸿抬头看向了戴平安:“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原来是这样。”
和一脸严肃的黄飞鸿相比,终于从痛苦中缓过来的戴平安就表现的轻松多了。他看着黄飞鸿,嗤笑着:
“也就是说这病您看不了呗,还以为多大的事呢,我找个西医不就行了,到时候做个手术把骨头取出来不就行了。”
面对讥讽,黄飞鸿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反而是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惋惜:
“时间太长了,你的肝跟骨头已经长到了一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活着,但只要他们一分离,你马上就会因为大出血而死,你根本……”
“啪!”
戴平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黄飞鸿!我TM忍你半天了,你还有没有点医德,治不了病也就罢了,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这一巴掌,也终于让黄飞鸿反应过来,他仔细看了看戴平安:
“我说了你信吗?”
“我……那我还能活多久?”
“多久……”这个问题让黄飞鸿有些为难:“其实你还活着,就很难得了。”
“也就是说我当时就该死了呗?”
在得到黄飞鸿肯定的答案后,戴平安一直房门:
“滚!”
黄飞鸿有些无奈的走了,前脚房门刚关上,后脚戴平安就拿起了桌上的手枪,对准了脑袋。
这一次,戴平安没有任何压力,终于可以扣动扳机。
“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