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蓝。”容清纾望了一眼藿蓝手中的马鞭。
“是。”藿蓝应声走到离赵海还有三步之遥处停下,将手中的马鞭扔在还在发愣的赵海身前,击起一片尘土,也将他的思绪拉回。
“哼!”藿蓝轻哼一声,冷冷地瞪着那些在旁看戏的侍卫们,侍卫们登时都低眉顺眼的。
赵海一手捂着隐隐作痛的心口,一手略带几分颤意地捡起地上的马鞭。好半晌才从一片狼藉的地上撑起自己无力的身子。
看着离自己几丈之远的香车宝马,终于下定了决心往容清纾那边走去。
“站住!主子素来喜净爱洁,如今你过去怕是会引得主子动怒。”藿蓝面带不屑地扫了一眼浑身脏污的赵海。
顿了顿,又继续道:“潜公子的车夫看起来身体不适,急需躺卧休息片刻,你便暂代他的位置吧。”
藿蓝向来将容清纾视为神祗般的存在,怎能容忍他人肆意口出狂言加以羞辱。更何况,还是让赵海这样欺善怕恶、恃强凌弱之人欺辱。
既然赵海自讨苦吃,她又怎会好言相待,在她眼中,赵海只配伺候下等人。
容清纾上了马车后,还未和容延潜叙旧谈心,便厉声呵斥道:“容延潜,六年不见,你长本事了,是吧!”
容延潜在赵海面前说话时,还是一副期期艾艾的姿态。一上马车后,就原形毕露,反客为主地拿过靠枕垫在颈下,翘着二郎腿。
懒洋洋地歪在垫着雪狐毛皮的马车车厢内,盖着上面还残余她身上的淡淡清莲幽香的丝被,好不惬意舒适。
容清纾见状,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纾姐姐,我那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嘛,我在外人面前都是唯唯诺诺、呆呆傻傻的,名声已经够臭了。我可不想再被人说,我痴傻之症一好,便学会了仗势欺人。”
“再说,我看你刚才那架势,像是要将赵海吃了一样,我若还火上浇油,岂不是太不厚道了。最重要的是,我可不想让他脏了纾姐姐的手。”
容延潜见容清纾怒意渐生,立马收了那副玩笑的嘴脸。起身坐在容清纾左侧,抓着她的左臂来回摇晃折腾,软磨硬泡,试图让她消气。
“好,此事就此作罢,那你说说,你为何不声不响的,就跟着二哥来了谱城?”京城离谱城路途遥远,谱城又是边境之城,难保不出什么意外。
“纾姐姐,这六年你不在京城,京城真是无聊透顶,还好你如今回来了。”容延潜假装没有听到容清纾的问话。
“容延潜,你确实挺能的。现在还给我装腔作势,妄图转移我的注意力,当初我就不该将这方砚台赠与你。”容清纾夺过夹在容延潜右侧腋窝下的砚台,‘砰’的一声,甩在几案上。
缓缓骑行的容家随扈侍卫,听到从马车内突然传出的声响后,都急急忙忙拉住缰绳,一脸戒备地望着那辆精致奢华的马车。
“无事,无需担心,继续前行即可。”藿蓝骑着骏马,离马车仅有三步之遥,又因是习武之人,对于马车内的情况自是清楚不过。
领头人见藿蓝一副习以为常之态,又因车内再无传出其他动静,好半晌才向众侍卫颔首挥手示意道:“继续前行!”
容延潜本以为马车突然停下,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借此机会转移容清纾的注意力,逃过一劫。可是,他未等多久,便听到车轱辘再次转动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