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延朗漫不经心地问道:“所以呢?清纾妹妹想说什么?”
“所以,容家下一任家主,要么出自长房,要么从三房挑选继承人。可三房只有一个潜儿,并非容家直系子孙,且又年幼,族老们也不会让他担此大任。”
“由此可见,哥哥是最适合的人选。就算此事让族老们大动肝火,但为了容家的前景,也不会轻易动摇哥哥的地位。”容清纾将茶杯盖上,看着一脸郁色的容延朗。
容延朗闻言沉默不语。
片刻后,双眸染上一层阴鸷之色,“清纾妹妹说得不错,即便我再如何低声下气地讨好族老们,我都与家主之位沾不上半点关系。可若是继承人只能在我和容延潜之中选择的话,你说族老们会选谁?”
容清纾神色一凛。
“至于容家前景,又与我何干?清纾妹妹难道不知,我对容家没有任何的眷念。”
“看来哥哥突然不理事务,与你脱不了干系。”容清纾藏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可以这样说。”容延朗点头承认,眼神里的挑衅显而易见。
“二哥对清纾毫不隐瞒,看来对家主之位已经势在必得了,接下来是不是要将清纾灭口?”容清纾淡淡道,仿佛在说吃饭一般。
“清纾妹妹放心,二哥一定会让你活得长长久久,让你眼睁睁地看着容千衡死去,看着我继承家主之位,却无计可施。”容延朗的眸子迸裂出涛涛的恨意。
对于容延朗的话,容清纾没有完全相信。
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容千衡很有可能已经出事了,但根本没有确切的消息可以证实,他说的是真的,难保他不是混淆视听,她不能慌。
不动声色地整理好情绪后,又是一副淡然慵懒地模样,“容家祖训有言:先成家后立业。虽然二哥后院充盈,可正妻之位至今空悬,难道二哥要娶飘儿做二嫂?”
容家家训明言,容家子孙不可纳妾。因而,想进容家的名门贵女不计其数。
可容延朗素来不将容家家规放在眼里,花心无度的“美名”,都已经传到了不问世事的东溟。
后院的莺莺燕燕数不胜数,比之其他的勋贵宗室,有过之无不及。因而,但凡是有些气骨的寒门,都无人愿意高攀尚书府。
“此事应当与清纾妹妹无关。”容延朗说话之时,已经有几分怒意了。
“我舟马劳顿,此时也乏了,便不陪二哥了。”言罢,容清纾便转身离去。
容清纾出了前厅才发觉,此刻已是院子里已是灯火通明了,她与容延朗竟然谈了那么久。
走过横穿平静无波的寒潭的玉带石桥,穿过茂密翠绿的竹林,才踏入庭院深深的内宅。
容清纾用过晚膳后,便坐在书桌旁翻阅医书。
听到房外熟悉的脚步声,才放下手中的医书,站起身来,问道:“藿蓝,如何?”
“一切都如主子所料,赵海趁我们回来后,拖着伤往二公子院子去了,不过,被我们拦下了。”藿蓝说话时,面色不善。
“容延朗素来厚待身边之人,赵海与他主仆情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若是赵海没有去找容延朗,那才奇怪。继续盯着赵海,我倒是要看看,他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容清纾勾起一抹嘲讽至极的笑容。
“主子,那府中其他人,要不要查查。”
“自然要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