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飘过,金扇子随风飘荡,发出“沙沙”的声音,若是闭眼轻嗅,还能闻到阵阵香甜的气息。
岁月静好,尽在此刻。
只可惜,容清纾满腹心事,根本无暇顾及这足以惊艳时光的银杏林。
“听闻二姑娘棋艺精湛,早已有心对弈一番。今日,还望二姑娘赏脸才是。”颜熠话音未落,却早已撩袍落座。
一大二小三个木桩,没有任何装饰点缀之物,有一种返璞归真之感。就跟颜熠的衣着一般,干净利落,一尘不染,低调中却暗含雅致奢华。
“传言岂可当真,但颜公子有请,岂有拒绝之理,颜公子先请。”容清纾落座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颜熠唇角轻扬,取过摆放在面前黑子,随意落子。
容清纾取过意料之中的白子,不假思索,落于黑子右侧。
容清纾每每落子之后,便将目光投射于这副棋上。
棋盘与棋盒皆是香榧木所制,棋子为上等的云子,黑子仰视若碧玉,俯视如点漆,乌黑碧透。
白子温润如羊脂美玉,微有淡黄色泽,细腻而无任何杂质,呈静美之态。
落子之时,声音脆而不浮,手感也极为舒适,冬暖夏凉。
若她没猜错的话,这副棋便是人人艳羡的那副流辰。流辰有价无市,人人求而不得,却没想到早已被他收入囊中。
“二姑娘对这副流辰,倒是颇有兴趣。”容清纾自始至终都看着那副棋,对于棋局的关注少之又少。
“流辰人人求而不得,对它垂涎三尺之人比比皆是。我嘛,一介俗人,自然也难免俗。”谈话间,容清纾又快速落下一子。
“二姑娘喜欢,颜熠将此棋赠与二姑娘,也并非不可。只是回京路途遥远,携带多有不便,不若回京之后,颜熠遣人送至府上。”颜熠看了看杂乱无章的棋局,轻揉眉心,浅笑道。
“不必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开玩笑,颜熠为人吝啬至极,拿了他的东西,最后还得连本带利地吐出来,她可要不起。
“君子?”颜熠看着容清纾不由得低笑。
“好了,我输了。”落完最后一子,容清纾只觉解脱。
她要一改以往棋风,又要应付颜熠的试探,要输,也不能输得太惨,否则,只会觉得刻意。
这么对弈一局,真真体会到什么是精疲力尽,备受折磨。
“嗯。”颜熠再未多言,只是定定地看着棋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容清纾看他盯着棋局,都要盯出一朵花来,也跟着去看自己的杰作。
棋局乱成一团,毫无章法可言,尤其是白子,甚至连初学者的棋路都不如,生生糟蹋了一副好棋。
不用说都知,颜熠同她对弈之时,该是如何煎熬难耐。
念及此,容清纾偷偷地望了一眼颜熠,谁知,颜熠正朝她看来。
二人对视,容清纾立即败下阵来,她实在受不了,向来淡漠疏离的颜熠,用那么深情炽热的目光看着她。
容清纾立即不安地移开视线,站起身来,略显无措地看着银杏林道:“这片银杏林,还挺美的。”
“或许,眼前人更美。”颜熠盯着面纱下那张若隐若现的容颜,眉眼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