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纾也缓缓踱步到书桌旁,翻阅容延潜书写过的字,不住地皱眉。
“空有形体,毫无神韵,行笔滞涩,下笔无力,转锋生硬。潜儿自练字到今日,也有两年了,怎还会如此,重写。”容清纾将那一沓厚厚的宣纸甩在桌上。
虽然容清纾平日里,什么都依着容延潜,但该严厉之时,也绝不含糊。
“纾姐姐别生气,潜儿不应该因为今日功课比往日多了一些,就敷衍应付了事。”容延潜立马低头认错。
容清纾也明白,练字不能心急,看他承认错误了,也收敛了怒容。握着容延潜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他书写,让他找到感觉。
“潜小公子不过十一岁,容二姑娘便对他如此严厉,难道不觉得有失妥当?”门外突然传来浑厚磁沉的说话声。
容清纾曾经见过尹逐逍,一听到声音后,便知来人是他。
就连握着容延潜练字的右手,也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但容延潜还是感觉到了。
“纾姐姐,别听外人胡说八道。”容延潜察觉到容清纾的反应,刻意提高了几分音量。
门口的尹逐逍听了容延潜的话后,似乎深受打击,身子晃了一下,好像就要倒下。
“主子,尹逐逍非要闯进来,藿蓝实在拦不住。”这时,藿蓝才揉着又麻又疼的右肩,跑到容清纾身边。
“无碍,你先下去上药。”容清纾让藿蓝下去后,便向尹逐逍甩出了一根毒针。
尹逐逍中针后,浑身麻木,还有一股钻心般的疼痛。越是运功压下这股难忍的疼痛,气血便翻涌得越厉害。
但顾忌着容延潜,害怕自己吐血吓着他,生生地将那口污血吞了下去。
尹逐逍怒目指着容清纾,“容清纾,你对我做了什么?”
容延潜见尹逐逍对容清纾出言不逊,偷偷地瞪了一眼尹逐逍,似乎记下了什么。
“我的人被尹将军失手误伤,我自然是要为她出头,只要一个时辰内不运功,此毒自然就解了。听闻尹将军宽宏大量,宅心仁厚,想来,即便我蛮横无礼,尹将军大人大量,也不会与一介女子一般见识。”容清纾虽是对尹逐逍说话,却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容二姑娘都如此说了,逐逍又岂敢怪罪?”尹逐逍强忍着痛意,往容延潜练字的书桌走去。
“尹将军果然是君子风度。”
“刚柔并济,书写流利,笔意贯串。起承转合间,蕴含着一种峥嵘的风骨与气韵,确实是好字。”尹逐逍看了容清纾握着容延潜写的行楷后,赞不绝口。
“尹将军谬赞了。”容清纾放开容延潜的手,让他自己练。
“笔画之间的连贯不能太过生硬,必须一气呵成才行;在连笔处应该轻快自如,让人有浑然天成之感。”尹逐逍含笑地注视着容延潜练字,并在适当时机指出其不足之处。
“谢谢尹将军提点。”容延潜礼貌地道谢后,继续练字。
“潜儿不是唤我哥哥的么,怎么改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