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纾不会因为我而违背约定,更何况,她与你相谈甚欢,你想与她对饮那坛百年佳酿,直接去容府便是。”御颜熠将夏霁的心思一语道破。
“表哥此言当真?”夏霁擦了擦就要流出来的口水,笑吟吟地问道。
“一试便知,况且,我的玉佩还在她那里。”
夏霁一脸质疑地看向御颜熠,“表哥,那么重要的麒麟玉佩,你都给了容清纾,你当真放得下她?”
御颜熠眼皮也没抬一下,“如此废话,看来你是不愿去了,我让玄穹去取便是。”
“表哥,我明日就去容府,现在就去睡觉,养养精神。”夏霁打了个响指,飞快地蹿出了书房。
书房悄然无声,御颜熠却不知为何,再也看不进公文。
“我要探望大公子。”清晨,容清纾起身梳洗用膳后,便朝扶渊堂而来。
“二姑娘探望大公子,小的自是不敢阻拦,只是大公子喜静,这侍女,却是万万不得入内的。”护卫态度强硬,不容一丝质疑与反驳。
“如此,也罢。你们便在此候着。”容清纾原本带上藿蓝,是打算硬闯进去的,既然放她进去,也不必多此一举了。
东溟学艺期间,她回过容府,容千衡的容貌,不说熟悉,却也是一看便知。
如今这床榻所卧之人,与容千衡身形容貌如出一辙,难怪可以混淆视听。
“二姑娘,大公子中毒昏迷之前,特意嘱咐,除了二姑娘,任何人不得探视。可我等还是走漏了风声,引得容家大乱。”容清纾正在给容千衡把脉,身后突然传出清亮悦耳的男声。
“你是楠川?”容清纾依稀记得容千衡身边有个唤做楠川的小厮。
“难为二姑娘还记得小的。”楠川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这是大公子的药?”容清纾看着楠川托盘上的白瓷碗。
“是的,有问题吗?”楠川紧张问道。
“这药对大公子身体无害,也无药效。”容清纾端过白瓷碗细嗅。
“难道大夫有问题?不应该啊,我们是从外地请的大夫,大夫还是深夜蒙面进的容府。”楠川百思不得其解。
“大夫没问题,应当是此毒罕见,他又不善解毒之故。”否则,大公子不一定能等到她回府。
“二姑娘可能解毒?”楠川满含希冀地看着容清纾。
“大公子面色红润,呼吸顺畅,脉搏有力,看起来并非中毒之兆,反倒是入睡一般。这才是此毒精妙之处,真正暗含玄机的是,身上散发的这股异香,浓而不俗,细而不腻。东溟藏书巨丰,对于此毒也无记载。值得庆幸的是,大公子近日无性命之虞。解毒还须下毒人,终究还是要揪出下毒之人。”
“除此之外,二姑娘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段时间,我们明察暗访,没有查出任何蛛丝马迹,就算有幸找出下毒之人,也未必肯交出解药。”楠川的眼睛有点发红。
“我有一法,可惜只有五成把握。若成,大公子顷刻之间便能清醒;反之,则是一命归西。此事事关重大,我需要同三哥商讨后,才能做决定。你好生照顾大公子,我得空就过来探望。”容清纾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大公子,终究长叹一声道。
“恭送二姑娘。”
“藿蓝,去……回流染居吧。”容清纾原本打算去探视风迁宿,想了想,又觉得不妥,终究还是改口了。
“主子,刚刚传来消息,三公子和族老们在前厅起了争执。”
容清纾点头,对藿蓝耳语一番后,便急忙去了前厅。
“三公子身为二房之人,却插手长房之事,恐怕不合礼数。”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吸了一口水烟,瞟了一眼容延梵,语气阴阳怪气。
“姑父应当清楚,容家各房素来和睦,同气连枝,守望相助,长房有难,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容延梵轻抿一口茶,笑得温柔,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我看未必,大公子出事后,二房先是不学无术的容延朗拿大,对长房之事指手画脚。他一走,你便火急火燎地赶来主宅主事。我们旁人不知二房是何居心,想必你自己是心知肚明。”一个两鬓花白的老者冷哼一声,不住地用右手捋胡子。
此人是容家如今最为年长之人,是容清纾一辈的叔公,排行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