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去探望,也只能让藿蓝去看看了,不然,她良心难安。
“是,主子。”
藿蓝离开后,容清纾又含笑看向容延梵,“那两位兄长应当是你的手笔吧。”
容延悟和容延琦在国子监读书,今日未逢旬假却出现在此,只有人脉通达的容延梵能够做到了。
“叔婆看似柔和,实则刚硬,说服她并非易事,游说二叔婆,想必费了不少唇舌。”
“那是对于你我而言,若换做吟蓁姐姐,自是三言两语之事。”二叔婆膝下皆为男丁,已抱憾多年。
容氏闺秀,独容吟蓁一人入她眼,待其更是视如己出,几乎有求必应。
“原来如此,二叔公素有惧内之名,对二叔婆唯命是从;而其他族老则是随波逐流之人,只要二叔公偃旗息鼓,族老们也就不成气候了。”容延梵的声音里有几分怠倦慵懒。
“三哥昨夜未得好眠?”方才在前厅里,她便发现容延梵有些心不在焉,昏昏欲睡的。
“琐事缠身,确实未曾安寝,不必担心,不过略微疲乏些罢了。”容延梵揉了揉眉心,“听闻,你探望过大公子了。”
“大公子沉睡虽无性命之忧,却也不是长久之计,我有一法,想冒险一试。”
“几成把握?”
“只有五成,三哥的意思是?”
“此事……清纾全权处置即可。”容延梵沉吟片刻,坚定道。
前厅内
“悟儿。”叔婆对左侧的少年点头示意。
“祖父,家族不和必将导致家族的衰亡,家败则人亡,容家立世千年不易。若是祖父一意孤行,将繁荣昌盛的容家毁于一旦,那我便与祖母、弟弟以死谢罪,告慰容氏先灵。”少年会意,对着二叔公撩袍跪倒在地。
“夫人,你这是作甚?我就是看长房无人主持大局,才与诸位在此商议如何相助长房。夫人是听信何人谣言,才认为我等对长房图谋不轨。”二叔公再也坐不住,起身离座,陪着笑将二叔婆请到上座。
众人见此情此景,缄默不语,二叔婆的温柔都是假象,可将她称为悍妻也不为过,他们这群人,无一例外,都被她训过。
“死老头子,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我告诉你,我不管你对长房有何企图,都趁早将那些心思收了。别忘了,若是没有长房荫护,你们能在京城作威作福?”二叔婆一把打开二叔公为她按摩的手,将一沓按了红手印的口供摔在桌上。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都是为夫的过错。”二叔公讪讪笑道。
“伯父,小侄忽然惊觉今日还有一场诗会,便先行告辞了。”
“伯母,小侄……”
“不解决此事,今日谁也休想离开此地。”二叔婆一道凌厉的眼刃飞去,一众人瞬间安分下来,不敢出声。
“母亲,可否让悟儿先起身,地板寒凉,孩儿担心伤了悟儿的膝盖。”二叔婆一进前厅,他便将文玩核桃塞入了怀中,此时说话也有些打哆嗦。
“琦儿,你也跪下。”二叔婆怒声命令。
“孙儿遵命。”容延琦恭顺地跪在容延悟身侧。
“母亲,这是何意?悟儿、琦儿并无过错。”
“长辈犯错,作为晚辈不知规劝,任由长辈一错再错,如此大不孝之罪,怎能轻饶。”二叔婆眼里泛着莹莹的泪光。
“夫人,你让悟儿、琦儿起来,我保证日后绝不动歪心思。”容延悟与容延琦是他的宝贝疙瘩,平日里都舍不得说句重话,如今看他们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心都揪成一团了。
“母亲,那些腌臜事皆是出自我与父亲之手,悟儿、琦儿二人毫无所知,还请母亲网开一面。孩儿日后定当改过自新,绝不给容家抹黑。”
“父亲,孩儿与弟弟甘愿受罚。”容延悟与容延琦相视而笑,对着父亲说话,语气坚决。
众人见了此情此景,坐立不安,手颤颤巍巍地抹冷汗。
“夫人,此处是容家主宅,我们已然叨扰许久,莫不如先行回府,然后……”
“如今倒知道丢人了,先前倚老卖老,为非作歹怎么不觉丢脸。”
“夫人……我……”二叔公被训,羞愧难当。
“悟儿、琦儿,你们兄弟二人去容府主宅祠堂面壁思过,半月过后再回府。”二叔婆撑着拐杖,起身往府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