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纾,这都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你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你和表哥,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淡定,不让人省心。”夏霁见容清纾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也不再自讨没趣,气呼呼地跳出窗户。
容清纾敛了敛神,又埋头看向那些拜帖,“这些京中贵女们还真是清闲,赏花、品茗、出游、斗百草……都不带重样的,看得头都大了。”
看着这些拜帖,容清纾整个头都大了,不住地揉眉心。
“既然递来名帖的贵女众多,频繁接待也琐碎。不如等大公子痊愈后,再在府内设一接风宴,宴请京中贵女命妇。”来人身着鹅黄色长裙,一面轻纱遮颜,体态轻盈袅娜,仪止清雅大方;顾盼神飞,文彩精华。
“苏嬷嬷,吟蓁姐姐过来你怎么不提前通报。”容清纾看着跟在容吟蓁身后的苏嬷嬷,佯怒呵斥。
“清纾勿怪,是我不让苏嬷嬷通报的。”容吟蓁朱唇轻启,柔声解释道。
“吟蓁姐姐肯定是知晓我被这一堆名帖弄得焦头烂额,特意来给我解围了。”容清纾热络地将容吟蓁拉到书桌处,并将其推坐在她落座之处。
“此乃其一,其二则是为了叔公一房的两位兄长而来。”容吟蓁款款就坐,徐徐取下面纱。
又不动声色地往容清纾手心塞了一个木盒。
“叔婆的意思?”容清纾暗暗打开木盒,见了木盒内的物件后,浅笑盈盈。
容吟蓁微微颔首,“确实如此,叔婆让我代她说一声抱歉,此事,她会给长房一个交代。另外,叔婆特意嘱咐说,二位兄长自小娇生惯养,不知疾苦,该借此机会让他们吃点苦头,这对他们也是一种磨砺。”
“叔婆倒是狠心,将两个孙儿送到我这个刁钻跋扈、心狠手辣的人手上。”容清纾慵懒地半躺在一侧的美人榻上。
“依清纾所言,整个容家还有何人胆敢招惹你,只是据我所知,你在前厅被族老们的唇枪舌剑步步紧逼,弄得焦头烂额。”
“今日多亏了吟蓁姐姐,及时请来了叔婆,否则还不知道要纠缠多久。吟蓁姐姐想要我怎么感谢你呀?”容清纾对着端坐的容吟蓁眨巴着眼睛。
“大姑娘,请用茶。”
“姑娘,请用茶。”
苏嬷嬷依次为容吟蓁和容清纾奉上茶水和几碟小点心。
随后,不动声色地退出书房。
“都是一家人,还说什么酬谢。不过,我倒是好奇,你打算如何了结此事?”这才是容吟蓁最为关注的,亦或是叔婆最为关注之事。
“虽说容氏一族同宗同源,打断骨头连着筋,但叔公一众谋害族亲、争位夺权、四处为恶,影响极为恶劣。若是轻易揭过此事,必将导致人人效仿,贻害无穷。当然,这只是我个人之见,若要处理,还是要等哥哥有消息后,再做定夺。”
话虽如此,但容氏家规森严,若不重处,难平众怒。
“二叔父为老不尊,好在二叔婆深明大义,两位兄长也是通透晓理之人,经今日之事后,也难以再掀波澜。至于其他人,事事以二叔公马首是瞻,也不足为虑。”容吟蓁抿了一口清茶。
“依吟蓁姐姐之见,此事从轻发落?”
“容家家规森严,治家严明,若是家法处置,二叔公为主犯,至少要以幽棘藤鞭打六十鞭,他年迈体弱,只怕难以承受。”
幽棘藤通身都是锋利的勾刺,鞭打之时还要蘸以花椒水,寻常壮年男子都无法承受期间的痛苦,多数人未等家法结束,便会咬舌自尽。
“我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既然他们敢下毒手,那么也应该承受相应的后果。再者,此事也并非我能做主,叔父不日便会回京,他来处理此事,再合适不过。”但他向来铁面无私,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虽说中毒昏迷之人并非容千衡,可那群族老们,何曾对容千衡手软。
况且,容千衡至今下落不明,凶险难测,也是他们的手笔。
容吟蓁想到因二叔公等人下毒,而奄奄一息的大公子,终究长叹道:“二叔公与叔父也算罪有应得,只是可怜了二叔母。”
若要发落,二叔公与叔父皆是二叔婆至亲,她虽深明大义,但心里怎会好受。
“吟蓁姐姐,近日你多陪陪二叔婆罢。”虽然她不喜二叔公等人,但对二叔婆还是颇为敬佩的。
此事于理而言,严惩二叔公等人,并无不妥,但于情来讲,确实对不住二叔婆。
“嗯。”容吟蓁垂眸,眸中淡淡的忧愁与不安被恰到好处地掩去。
“大姑娘、二姑娘,祠堂那边出事了!”苏嬷嬷火急火燎地冲进书房,来不及顺气,便大声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