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走出茶楼,容清纾便瞥见远处的一道颀长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真是天助我也。”
容清纾没入人潮中,不紧不慢地尾随着那道身影,直至见到他准备上一辆华丽却雅致的马车。
“黎王殿下请留步!”容清纾突然扒开重重人群,跑向御锦黎。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拦黎王殿下的车驾!”马车车夫二话不说,便将容清纾拦下。
不一会,马车四周便聚集了一大堆好事的看客。
御锦黎面色一冷,“放肆!本王将你们留在身边,是为了守卫古御百姓,而不是威吓他人。”
“属下知错,可这人来路不明,说不准就是要对殿下不利。”
御锦黎看向容清纾,一双犀利的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若有要事,便上车详谈吧,如何?”
御锦黎对自己的马车做了个请的手势。
容清纾本就有意与他谈谈,既然他主动邀约,她自然不会拒绝,“荣幸之至。”
上车后,御锦黎意味深长地望着容清纾,“不知容姑娘特意截住在下,究竟有何指教?”
容清纾自认自己女扮男装的本事,已经是出神入化,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
可御锦黎不但识破了她是女子,还如此轻易地猜出她的真实身份,这让她对御锦黎也不敢再有所轻视了,“不知黎王殿下如何识破的?”
看来,她下次乔装打扮,要更加用心了。
“味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容姑娘身上,有一种特别的药香,似是浮动着幽香又有些清苦的冷莲。”
原来是凝碧荆莲的味道。
容清纾身份虽被拆穿,却也不忧心,毕竟,依御锦黎为人,绝不会借此威胁她。
“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容清纾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诚布公。
“不急,我们先逛逛,别的事,待会再谈。”
御锦黎言毕,便掀开车帘,向外面的车夫吩咐了什么。
容清纾另无旁事,也想看看御锦黎到底耍什么花招,懒散地靠在车壁上,任由马车且走且停。
不过,在外面的闲言碎语钻进马车后,容清纾却变得不淡定了。
那些闲言碎语,无一不是谈论御颜熠与御沐琛争夺顾添香之事。
甚至,有些胆大的人还揣测,顾添香下落不明,十之八九是惹怒圣上,故而被灭口。
马车再一次停下,只是这一次周遭异常寂静,“容姑娘对此有何见解?”
“不过是些皇家风流韵事,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容清纾不以为然。
“容姑娘可知,若是此事未传出来,此刻京城铺天盖地的风韵之事所针对的人便是你。这次谣言之所以能在转眼间满城风雨,是因为背后有好几只推手。据本王所知,便有大皇子、风迁宿、容家三公子等人,当然,还有本王。”
“我想和黎王殿下谈谈交易之事,这些,与我无关,我可没兴趣。”
“本王只十分好奇容姑娘对此事的态度,或者说,容姑娘对大皇子的态度。”御锦黎突然逼视容清纾的眼睛。
她和御颜熠?
不过一段被斩断的孽缘而已。
“如今,黎王殿下可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容清纾的眸子,一片坦荡。
“似乎得到了,又好像没有得到。”
容清纾眼底,划过一抹自嘲,“那我们可否谈谈交易一事?”
“本王与大皇子是对立的阵营,容姑娘与他关系匪浅,本王行事素来谨慎,又怎敢与你合作?”
容清纾言笑晏晏,可眼底却无一丝笑意,“若我真与他关系匪浅,我又为何要费尽心力请黎王殿下与我合作,直接找他便是。况且,昨晚之事他将众人的目光转向顾添香身上,与其说是让我置身事外,不如说,他不想与容家有所牵扯。毕竟,皇上不满容家已久,他与容家沾边,对他可没好处。”
御锦黎的一双鹰眸,仍旧充满了审视,“是么?”
“另外,我的目的,与黎王殿下殊途同归。难道,黎王殿下要将我这个外援推出去?”在这几个皇子中,御锦黎看似不争不抢,隐藏极深,但他的野心,明眼人都一清二楚。
因为,御锦黎的母后,也就是那个癫狂的当今皇后,可不是一个会掩饰的人。
“殊途同归?本王要除去的,可不止是御沐琛,若要容姑娘对御颜熠动手,你可舍得?”御锦黎眼中的戏谑越来越深。
容清纾的指尖,不自觉地陷进了掌心,“黎王殿下与他有手足之情,你若能狠心动手,我为何要心软?”
御锦黎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手中的匕首,“容姑娘若要与本王合作,得拿出诚意才行,可不能只是口头说说。”
“我只想与黎王殿下做一笔交易,可不想和你成为同一条船上的人。若是黎王殿下不愿,我想,乐意与我合作的,也大有人在,比如说,右相。”
她只是想借御锦黎之手,彻底将御沐琛击垮,至于那些朝野夺嫡之争,她可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