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对小纾,似乎尤为特别。”
容千衡似是不经意间提起容清纾。
容清纾捧住鲁班锁的手一顿,又若无其事的拆下一块鲁班锁。
“有何不可?”
“小纾是容家长房之人,太子殿下又何必一意孤行。”
“长房?未必!”
“太子殿下慎言!”容千衡脸色微变。
容清纾脸色也有些发白。
御颜熠见二人神色各异,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深,“大公子是随云家人回京的。”
“太子殿下何必明知故问。”
御颜熠笑得一贯的云淡风轻,可言语间的威胁却显而易见,“只是想提醒大公子一句,若大公子想要与云家顺利联姻,容清纾的婚事,最好不好插手。”
容清纾闻言,一个用力,环环相扣的鲁班锁瞬间土崩瓦解,散落一地。
暗藏在其中的玲珑袖珍银铃也掉在羊毛毡上,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
“这是古书所载的倾漱铃,倾漱……清纾,太子殿下这份礼,送得倒是别有深意。”容千衡拾起倾漱铃,随意一瞥后,递给容清纾。
御颜熠既已将此物作为诊费赠予她,她也收下了,此刻再推辞,便是矫情了。
“打开罢。”
“不打开看看?”
御颜熠与容千衡几乎是异口同声。
一道清润,一道戏谑。
容清纾骑虎难下,也不再推诿,灵活的手指轻轻一挑,倾漱铃便弹开成两瓣,露出一颗雪色的药丸。
“这是九转还魂丹。”容清纾心下一惊。
御颜熠身子本就欠佳,这药本该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却将如此珍稀之药赠给了她。
“可懂?”御颜熠神情极其认真。
御颜熠的言外之意无非是,他不会让自己因凝碧荆莲而丧命。
“我与太子殿下,至多成为挚友。”这是她的态度,也是她仅仅能给的。
她们两人都给不了对方想要的,若是勉强在一起,最终也只能成为一对怨偶,可她不愿如此。
“挚友——”一旁看戏的容千衡反复品味这两个字,笑得兴致盎然。
“挚友……倒也荣幸。”御颜熠那抹自嘲的苦笑隐藏的甚是精妙。
御颜熠的话音落下后,三人似乎不谋而合,再未开口说话,马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马车的车轱辘缓缓停止转动,御颜熠突然启唇笑问,“容清纾,可还记得一事?”
“何事?”
“梅陵之时,你我相约,回京后下盲棋。”
她从御颜熠那里诓来的流辰还在梅陵,容延潜还未回京,如何对弈。
“不愿?”
“我既然应下了太子殿下,便不会反悔,只是,此事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流辰还在梅陵?”
容清纾有些震惊地看着御颜熠。
“无妨,潜儿回京后,我必亲自登门拜访。听闻,大公子棋艺造诣亦是非同凡响,届时,还能与其讨教一二。”
“在下随时奉陪。”容千衡应下得极其痛快。
“如此,我便扫径迎贵客。”对于下棋,她一向热衷。
一行人下了马车后,仆从引着御颜熠直向花厅而去。
踏入了尚书府,容清纾一颗心也落了地,虽然今日之事,瞒不了御沐琛,但御沐琛至少没有证据大做文章。
如此,足矣!
容清纾尚未长舒一口气,便被看不出喜怒的容千衡随意挑了间厢房,带进去“审问”。
“昨夜为何留宿在太子府?”容千衡开门见山,毫不拐弯抹角。
“哥哥,我和太子殿下真的没什么。”御颜熠的病体实在不宜让人知晓,所以,她给御颜熠清毒一事,绝不能提。
“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