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容清纾打了个寒颤,拢了拢披风,眼神中带着几分怯懦,还是勇敢地迎上古御帝君的深眸。
容清纾的小动作没有逃过古御帝君犀利的目光,见容清纾对自己敬而生畏,不动声色地收敛了几分威压。
容清纾顿觉轻松几分,暗暗一笑,看来古御帝君只是想吓吓她,并无杀心,但她也并未因此而存侥幸之心。
“昨晚,为何去太子府?”
容清纾心中一惊,摸不准他这话究竟是试探,还是质问,“皇上圣明,确有此事。”
容清纾见古御帝君脸色突变,眸中似掀起了惊涛骇浪,心中笃定,他方才的一席话,多半是试探。
于是话锋一转,“民女得知太子殿下出手搭救,却未向殿下道谢,心中甚是不安,夜半辗转反侧。侍女点了安神香,才勉强入睡,民女记得,睡梦中民女在一处华丽的府邸向殿下道谢。如今想来,那里该是太子府。”
“果真如此?”古御帝君眸光微眯。
“民女惶恐,不敢欺君。”容清纾郑重其事的保证。
“容二丫头,熠儿对你有救命之恩,朕看你聪慧端庄,不若朕赐婚你们二人,如何?”古御帝君突然哈哈大笑。
容清纾难以置信地看向古御帝君,过了一会才连连摇头道:“殿下身份尊贵,民女一介草民,又有家规束缚,委实不敢高攀。”
若她不识好歹应下这桩婚事,明日,定然是被抬出皇宫,况且,她也不是非御颜熠不可。
“你这丫头自小便是讨喜的,只可惜我们皇家没有福分。我听说,你最近和风迁宿走得很近,不如,我便为你们赐婚,如何?”古御帝君喜笑颜开。
她千辛万苦才让风迁宿答应作废婚事,又怎么可能再让自己陷进去,“实不相瞒,民女与迁宿确有婚约在身,不过,因志趣不合,已经将婚约作废了。”
“本以为能成一桩良缘,如今看来,还真是可惜。容丫头,日后若是看上哪家少年儿郎,便告诉朕,朕为你赐婚。”
“民女多谢皇上厚爱。”容清纾藏在广袖中的手起了一层薄汗,紧握成拳又松开,最终眉眼弯弯地领了恩典。
这是警告,若是她再与皇室关系密切,他便会为她赐婚。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古御帝君素以仁厚闻名,但触及他的逆鳞,也不遑多让。
“韩忠,送容丫头去洗尘殿的偏殿休息。”
韩公公见古御帝君龙颜大悦,对容清纾也客气了几分,将她送到偏殿时,还特意寒暄了几句。
“棠华公主还未安寝?”韩公公本欲离去,突然看见御棠华披着披风,捧着一本书卷坐在庭院下的秋千上,又逗留了片刻。
“父皇说,今天会有贵客在洗尘殿下榻,本公主怕招待不周,所以特意在这里等候。”御棠华放下书卷,从秋千上跳下,伸了伸懒腰。
“棠华公主盛情,清纾受之有愧。”容清纾微微行礼道谢。
“既如此,小人便告退了。”韩公公任务完成,便要告退。
御棠华亲自将容清纾引至偏殿后,又屏退了宫女。
“不知棠华公主有何指教?”她与御棠华不过在游湖时有过一面之缘,御棠华不至于亲自招待她,唯一解释得通的便是容延梵,但她自然不能直接挑明。
“我答应一个人,想办法让容延梵入尚书房。其中,使了些不正当的手段,我良心过不去,所以想让你帮我跟容延梵道个歉。”虽是拜托容清纾帮忙,可御棠华眼中却尽是骄矜之色。
再恶劣的态度,容清纾都经受过,御棠华区区的傲娇,容清纾根本不在意,“受人之托?可是太子殿下?”容延梵入尚书房,最终的受益者还是御颜熠。
“天色已晚,我要回去安寝了。”御棠华急忙起身,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
容清纾目送御棠华离去,眼中晦暗不明。
若真是御颜熠所托,那倒是让人意外,先皇后和当今皇后的那些陈年恩怨,古御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翌日,容清纾刚梳洗完,便看到了袅袅婷婷的宫女走来。
容清纾回府后,又过了两日。
没有旁的事,容清纾便半躺在美人榻上,在微醺的晨光下,神情专注地拿着绣棚穿针走线。
窗户半开,阵阵秋风袭来,清脆悦耳的风铃声登时在古朴的房内四散开来。
“姑娘,风公子来了。”诉琴一脸喜意地从院子跑进来。
“迁宿回来了。”容清纾赶紧放下手中的绣活儿。
这时,风迁宿的声音已经从门外穿进来,“明日容兄要去京郊围场打猎,清儿要不要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