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要去。”容清纾心下一喜,正好她的癸水没了,绣活儿今日也能做完。
“正好,我将清儿的骑服带来了。”
那骑服是她一贯钟爱的雨后天青色,绸缎材质,简单轻便,还有一双精巧的鹿皮小靴。
“明日,还有何人去围场?”
“容兄、延梵兄、云姑娘都会过去。”
果然,云柒珑也来了,难怪容千衡那么不待见她。
容吟蓁不善骑射,不去很正常,但是容延梵竟然会去。
“三哥明日不用去尚书房授课?”
“延梵兄初入尚书房,对于规制尚不熟悉,故而尚书房总师傅命三公子与薛少傅轮着讲《论语》,明日是薛少傅授课。”
“迁宿可知尚书房总师傅是何人?”
“听延梵兄说,是翰林院掌院学士,郑启捷,也是他的授业恩师。”
“这次三哥落到了郑学士手上,就不得不入仕了。”容清纾噗嗤一笑。
容延梵结业后,郑启捷便想方设法地让他入朝为官,可容延梵连科举都不参加。
如今,郑启捷也算成了他的顶头上司,怎么可能不将他引回“正途”。
风迁宿敛了敛神,“清儿,前几日御颜熠请延梵兄入仕,被他婉拒了。翰林院如今是御颜熠掌管,延梵兄会不会……”
“放心,颜熠不是挟私报复之人。”
话一出口,她才反应过来,御颜熠的人品,她如何能如此肯定,看着诉琴怪异的眼神,神色不自然道:“迁宿,这几日你在普世寺夜观星象,可有收获?”
风迁宿紧紧地攥着手上的佛珠,酸胀的双眼有些发红,“清儿,你和御颜熠,是不是要重归于好了。”
容清纾一贯随意淡然的眼神,迸裂出丝丝的郑重,“迁宿,我虽然将你视为知交好友,但有些私事,你不希望你过问。”
风迁宿的神情,突然变得异常激动,“清儿,你既然问我星象之事,那我也不再向你隐瞒。近日,我夜观天象,星宿频有异动,凶煞双星随时都会交汇,届时,必定引起天下大乱,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容清纾拧了拧眉,又若无其事道:“双星交汇是自然天象,与我何干?”
风迁宿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心酸,“清儿,凶星是你。”
容清纾笑得合不拢嘴,“我?迁宿,你是不是钻悟星象,已经魔怔了,越说越离谱了。参悟星象便参悟星象,怎可将人与星宿对号入座?”
风迁宿见容清纾对他的话,只当做玩笑之言,只好咬牙向她和盘托出,“清儿,当初你我定下婚约,除了人人皆知的原因外,还有另一层深意。我本想瞒你一辈子,可事到如今,若我再不向清儿言明,必然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容清纾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托着下巴看向风迁宿,“行,那你说吧。”
“清儿降临人世后,承弘大陆便屡屡天降异象,雪灾、山崩之事层出不穷。当时,我师父途经容府,特意为你批命:卿本无罪,奈何怀凶。”
容清纾虽然听得昏昏欲睡,可风迁宿却是一脸的后怕,“原本依照师门规矩,是要将清儿当众施以火刑,再请高僧念经超度。可容家对师父有大恩,师父便破例将此事隐瞒,还赠给你一个护身符,以压制凶象。”
容清纾越看风迁宿,越是觉得他魔怔了,“迁宿,从小到大,我都没有佩戴过护身符,你说这话,真不是在忽悠我?”
风迁宿的声音颤了颤,“清儿,我若实话实说,你莫要怪我。”
容清纾心中一紧,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说。”
“周岁宴后,师父在我们身上种下了生死共情咒,借我身上的淡然冲和之气,压制住你身上的凶象。”风迁宿顿了顿,才试探地开口道:“不过,清儿的性命也与我绑在了一起。”
漫不经心的容清纾突然打了个冷颤。
原来如此,她在谱城初见风迁宿时,会喘不过气来。
每次风迁宿身处险境,或是心有悲痛,她都能感同身受。
凭什么?
就因为他自以为是的异象,便自作主张,将她的性命和风迁宿绑在一起。
容清纾一脸的波澜不惊,风迁宿越是提心吊胆,急忙开口解释道:“清儿,师父种下生死共情,也是无可奈何。即便师父是师门尊主,也不能违背师门规训。”
容清纾不怒反笑,“区区歪理邪说,便要决定我的生死,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