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事务缠身,竟然会赏脸光临。”御棠华一见御颜熠,便热络地迎了上去。
“不请自来,是本宫失礼,大家不必拘泥身份。”见其他人准备行礼,御颜熠适时阻下。
御锦黎也一脸笑意相迎,“太子王兄肯赏脸光临,是臣弟的荣幸。”
兄友弟恭,若非不知道御颜熠与当今皇后的恩恩怨怨,容清纾还当真要被这假象所蒙蔽。
“没想到太子哥哥竟然是和两位容姑娘过来的。”御棠华别有深意的目光,一直在打量着容清纾和容吟蓁。
其他人对此也是好奇不已,只是都没有开口而已。
“尚书府的马受了惊,我恰好路过,便带她们过来了。”御颜熠望向容清纾,含笑解释后,便随御锦黎去往男宾席。
“原来只是顺路而已。”御棠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太子殿下宽厚待人,早知道太子殿下会过来赴宴,我就给马喂点巴豆了,那样我就能坐上太子殿下的马车。”
“就是就是,白白让别人钻了空子。”
“就你那副模样,太子殿下才不会让你上马车。”
……
容清纾听着一群人议论纷纷,心想,那人还真是招蜂引蝶。
“吟蓁姐姐,我们先进去吧。”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
往内走之后才发现,来此之人大多是名门望族的闺秀们,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却寥寥无几。
看来,这宴无好宴,莫非举办这宴会的真正缘由,是为了物色黎王妃。
如此,便解释得通,为何容吟蓁会如此在意了。
“清纾、吟蓁,你们来得正好,才艺比拼就要开始了,不如一同去水云台,如何?”任葭与一紫衫女子相携而来。
“能与两位姐姐一同前去,是吟蓁的荣幸。”
容清纾看向迎面而来的紫衫女子,微微点头,“好。”
那紫衫女子也在打量着她,目光中无一丝波澜,看不出喜怒。
“清纾,她是周蔻。”容吟蓁在她的耳畔轻声提醒。
周蔻……
娉婷婀娜,清婉绝尘,出落得飘逸脱俗,难怪引得御沐琛多年来对她魂牵梦萦、念念不忘。
周蔻向来深居简出,今日却参加这赏菊宴,想必不知是赏菊那么简单。
不过,既然周蔻出现在黎王府,那么,御沐琛自然不会缺席。
今日当真是,牛鬼蛇神,齐聚一堂。
想着想着,一行人已然到了水云台。
水云台位于大湖正中,此处水天相接,碧波荡漾,因此得名水云台。
水云台四周水榭环绕,无论处于水榭何处,都能对水云台一目了然。
容清纾与容吟蓁二人喜欢清静,与任葭、周蔻二人说了声后,选在最偏远的水榭之处落座。
在绿竹的掩映下,根本难以发现二人,但水云台的管弦声声,轻歌曼舞,却能毫无遗漏地进入二人之眼。
“吟蓁姐姐,你可要献艺?”赏菊宴的重头戏是比拼才艺,依容吟蓁对御锦黎的情意,怕是难以作壁上观。
“清纾,虽然他无心芳草,但我不愿坐等失去。即便他并非良人,我也想争取一番,为了自己的情意,任性妄为一次。至于结果如何,但凭天意。”容吟蓁虽然温婉贤淑,却有一股韧劲。
“吟蓁姐姐对他也是真心实意,否则,怎能做到如此地步。”如此不顾一切,至少她做不到。
“清纾,你并非不敢,而是不愿。”容吟蓁看着对面的水榭中,端坐如松、正与诸王孙公子推杯换盏的御颜熠,又看着心不在焉的容清纾。
“吟蓁姐姐,我不愿困于一方后院之中。”御颜熠的情意,于她而言,太过缥缈,有太多的不确定。
她还有许多牵绊,无法不顾一切地去赌一场情缘。
“容二姑娘。”容清纾正头疼,突然来了一个青衣小婢。
“周姑娘找我?”这个青衣小婢紧跟在周蔻身边,所以,容清纾对她有点印象。
“我家姑娘在翠湖的假山群等二姑娘,特意交代,只见二姑娘一人。”
“周姑娘是太傅嫡女,素有怪癖,拒了也无妨。”容吟蓁想到当初因容清纾之故,使御沐琛与太傅府联姻落空,心不免揪成一团。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既已回京,当初之事也该好好解决。吟蓁姐姐放心,清纾去去就回。”容清纾拍拍容吟蓁的肩膀。
“周姑娘名门贵女,不过是请姑娘叙旧而已,大姑娘不必担心。”诉琴也笑着缓和容吟蓁的紧张感。
不过,她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散发着异香的荷包,小心地系在容清纾腰间。
“诉琴所言极是,吟蓁姐姐好好准备,待会就献艺了。”容清纾闻到荷包散发出的浓浓幽香,不禁多看了诉琴一眼。
“这些年来,周姑娘可还安好?”容清纾一边扫视着四周,记住周遭的环境,一边同青衣小婢寒暄。
“拜容二姑娘所赐,我家姑娘至今无人提亲。”青衣小婢为周蔻打抱不平,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
容清纾见状,也不再自讨没趣。
行至假山群中一个极其隐秘的角落,青衣小婢突然停住脚步,咬牙道:“这是我家姑娘送给容二姑娘的回京贺礼。”
容清纾循着青衣小婢的眸光,看到周蔻与御沐琛正在翠湖谈话。
因为距离有些远,只是隐隐约约听到“容清纾”、“联姻”的字眼。
但这只是对于青衣小婢,如今容清纾内功恢复,耳力过于常人,听清他们的话毫不费力。
“蔻儿,我会请求父皇赐婚,琛王正妃只能是你。”御沐琛神情焦虑不安,手足无措。
“天家儿媳,怎会要一个子嗣艰难的女子,琛王殿下一番好意,臣女心领了,但赐婚之事,万万不要再提。臣女心意已决,待兄长成家立业后,便削发为尼,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子嗣艰难又不是无法生育,承弘大陆名医何其之多,难道无法将蔻儿的身体调理好?父皇对我素来宠爱有加,与太傅又交好,只要我请旨赐婚,他定会欣然应允。蔻儿,不要拒绝我,好不好?”御沐琛突然将周蔻拥入怀中。
“还请琛王殿下自重,即便皇上恩允这桩婚事,贵妃也不会让臣女进琛王府的大门。”周蔻声音凉薄如水,刺痛了御沐琛的耳膜。
“若不是容清纾当初在寒冬腊月之际将你推入湖中,寒气入体,怎么会落下病根。只要我将罪魁祸首除去,平息母妃的怒火,她定不会再对此事耿耿于怀。”御沐琛喃喃自语,也不知是强行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周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