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御颜熠经过容清纾身旁时,目不斜视,更没有片刻的停驻,仿若对她从未相识。
而容清纾对他,也是别无二致。
“太后娘娘特意留下清纾,不知有何教诲?”
“太后娘娘,小纾可是容家奉若珍宝的姑娘,您可千万别欺负她,不然我可不依。”容千衡笑着跟在容清纾身后。
“容丫头这孩子合了老身的眼缘,老身瞧着她便满心欢喜,特意留下来说说话,哪里舍得欺负她。”
“那我先去找三弟,小纾好好陪着太后娘娘。若是闯了祸,惹得太后娘娘不快,我可是要帮理不帮亲的。”容千衡揉了揉容清纾的脑袋后,才向皇太后道了声告退。
容清纾见容千衡走远后,皇太后似乎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便顺势道:“太后娘娘特意留下清纾,想来并非是向哥哥所说的合眼缘。”她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很清楚的。
在这种规矩大过天的皇家,虽然她的规矩仪态在场面上,确实挑不出一丝错儿来。
只是,但凡想起她以往的那些丰功伟绩,看着她如今的端庄典雅,确实觉得膈应。
“容丫头确实如传言一般聪慧伶俐,实不相瞒,老身留下你,是有一事相求。”正因如此,她才会高看容清纾几眼。
“太后娘娘请讲。”她才才不会傻得一口应下,万一她做不到皇太后口中所说的事,难道等着掉脑袋。
皇太后示意身旁的宫女嬷嬷出去把守四周后,才放心开口道:“老身这些年来,深居简出,除却不愿过问后宫之事外,更重要的是,上了年纪,身子一直不爽利。若非日日用药将养着,怕是难以苟活至今。昨日高太医前来请诊,特意提起你针灸之术出神入化,若能让你为我施针,再辅以汤药,或许能根除老身这顽疾。”
皇太后并没有借由身份向她施压,威逼她施针,这在皇家实在是极为难得。
正因如此,容清纾对她也多了几分好感,不想再让她再经受病痛折磨,“太后娘娘,清纾先为你诊脉,若有能力为太后娘娘医治,清纾定当竭力而为。”
其实,容清纾也明白,太医院古御能人,擅长针灸之术的太医,并不在少数。
只不过男女有别,若是为皇太后施针,有的穴位多有不便,这才延误了病情。
至于那些医女,大多是家中贫穷,吃不起饭,迫于无奈才研习医理谋生,所擅不过汤药偏方。
在这种情况下,请她诊治多年顽疾,确实是不二选择。
而皇太后只是说自己有顽疾,再未细说其他,多半也是想借此查探她的医术,看是否真如高太医所言那般精湛。
“太后娘娘这是因风邪入体引起的头疾,以汤药调理为主,再辅以针灸和艾灸,还是能够医治的。”
“果真?”这些年来,因为男女大防,她从未让太医为她施针,只是以汤药调理,但太医顾忌太多,又不敢下猛药,以致病情反反复复,日益严重,她都不敢奢望能根除自己的头疾了。
“清纾确实有几分把握,不过也得太后娘娘配合,否则,怕是难有成效。”若是皇太后不配合,她也不想趟这趟浑水,白白惹得自己一身骚。
“如若容丫头真有把握,那老身自然全力配合。”皇太后原本还有些挫败的眼睛,听了容清纾的话后,升起了几分希冀。
“太后娘娘的头疾虽是风邪入体所引起,但太医院的太医医术精湛,想要调理根治也并非难事。可太后娘娘这头疾日益严重,以致成为如今的顽疾,清纾猜测,太后娘娘想来这些年来,并非如同传言一般,全然不过问后宫之事。”皇太后这头疾恶化,归根结底还是忧思过重。
容清纾如此挑明,皇太后不怒反笑,“容丫头对后宫之事想必也知晓几分,皇后虽有中宫之名,却无中宫之权。贵妃仗着圣宠,独揽后宫大权,处处压其他嫔妃一头,整个后宫,无一人敢招惹她,偏生她还不安生,处处惹是生非。老身一想起飞扬跋扈的贵妃,委实无法安心颐养天年。”
“太后娘娘如今可是放下了?”
“今日之事,你也看得明明白白,即便老身插手,老六无论如何都要护着贵妃。老身也想明白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即便老身将自己折腾出一身病,也于事无补,还白白地伤了母子情分,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