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嬷嬷的眼泪有如离弦之箭,止也止不住,“姑娘,听府医说,藿蓝身上还有许多或深或浅的刀伤,相较于内伤,已然是微不足道。”
“诉琴。”容清纾扬声唤道。
“姑娘。”诉琴的面容愁云密布。
“将我锁在柜子里的鲁班锁取来。”如今,唯有御颜熠赠她的九转还魂丹了。
“是。”
未出片刻,诉琴便拿来了鲁班锁。
容清纾在诉琴的震惊下,轻而易举地解开鲁班锁,将倾漱铃的九转还魂丹喂给藿蓝。
“姑娘,对不起。流染居遇袭,藿蓝身受重伤,都是因为老奴。”
“讲清楚。”因为藿蓝重伤,容清纾情绪不稳,对苏嬷嬷这个长辈说话,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苏嬷嬷又悔又恨,紧攥着的双拳都在发抖,“昨日,老奴去闹市采买瓜果蔬菜,被几个小贼打劫,幸而杏林宗的人出手相助。本想重金酬谢,但她们说敬佩姑娘的医术,想来流染居借几本医书。”
“老奴想着,他们是皇上请来的贵客,又敬慕姑娘大名,便带她们来了流染居。谁知,当晚便来了大批杀手,夺了姑娘种植在花圃内的药草。”
“主子,此事与苏嬷嬷无关,是藿蓝大意,没有提防杏林宗之人。”此时,藿蓝也幽幽转醒。
“当务之急,不是责怪谁,而是寻求弥补之策。”种子早已种完,这是御颜熠最后的希望了。
“姑娘,据老奴所知,杏林宗也是为群英荟萃而来,如今寓居在皇家驿馆。”苏嬷嬷胡乱地擦拭眼泪。
“苏嬷嬷,照顾好藿蓝,就当你将功补过了。”容清纾起身欲走。
苏嬷嬷连连点头,“好好好,老奴以后再也不胡乱带人入府了。”
“主子,我派人追查过,夺药之人是杏林宗宗主聂斓。她武功高强,主子如今身体虚弱,不是她的对手。”藿蓝用力地抓住容清纾的衣袂。
“放心,我不是去夺药,只是探探情况。”既然他们识得凝碧荆莲,必然知晓,若要凝碧荆莲绽放,非她不可。
还有两日,便是最后一次引血之日,届时,他们自会寻上门来。
“主子,流染居出事之前,聂斓曾多次与御沐琛接触。此事若是太子殿下出手,必能夺回凝碧荆莲。”
“他如今分身乏术,我不想给他添乱。你好好养伤便是,其他的不用多管。”京城是御颜熠的地盘,若他出手,确实能手到擒来,但凝碧荆莲丢失,是她之故,责任自然由她承担。
御沐琛、聂斓,你们好大的胆子,她的东西,竟然也敢明抢。
“那主子万事小心,一切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容清纾走出藿蓝的卧房后,便警惕地盯着院子里的香樟树,“谁!”
“容姑娘,是我。”玄寂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现身。
“发生了何事?”依玄寂的武功,若是有心隐在暗处,以她如今的功力,很难察觉玄寂的踪迹。
玄寂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向容清纾坦白,“方才玄寂收到消息,殿下入狱了。”
“你说什么?”容清纾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玄寂将金銮殿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容清纾听后,她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他可有什么安排?”御颜熠向来算无遗策,对此不可能没有任何准备。
“玄寂不知。”
“我要见颜熠。”无论如何,她都要见御颜熠一面。
“容姑娘,玄寂也想去天牢见殿下。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所以才来找容姑娘拿主意。”御颜熠如今深陷牢狱,情势不明,他身边没有任何主事之人,唯一的主心骨,也只有容清纾了。
“好。让人打点好之后,我们便去天牢。”玄寂是御颜熠的人,带他过去也许对御颜熠有帮助。
冰婵买通牢头后,让容清纾及玄寂乔装成狱卒,轻而易举便混入了天牢。
“玄寂,你待会就跟紧我,别说话。”容清纾一双灵动的眼睛,不住地观察四周的情况。
看到一群正喝在兴头的狱卒,嬉皮笑脸地凑了上去。
“兄弟们辛苦了,我给大家带了点好酒好菜。”
“这新来的兄弟倒是懂事。”一个长着满嘴胡须,喝得半醉的大汉拍了拍容清纾的肩膀,笑得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容清纾扭了扭身子,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大汉的拥抱。
给玄寂使了个眼色后,笑嘻嘻地将酒菜摆在满是油渍的木桌上,“小弟初来乍到,不知道兄弟们的口味,便带了些家常的酒菜。希望兄弟们莫要嫌弃,以后小弟就跟着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了。”